小雪站在病房的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心里五味杂陈。这73天来,她几乎每天都守在辉子身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听着监护仪有节奏的声。王大哥虽然有很多让人不满的地方,但至少他能把辉子照顾得妥妥当当。
昨天辉子第一次站床成功时,王大哥满头大汗却笑得像个孩子。他那双粗糙的大手稳稳地扶着辉子的肩膀,一边轻声鼓励:辉子兄弟,再加把劲儿!那一刻,小雪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其实比任何人都用心。
今天早上,王大哥收拾行李时,小雪注意到他偷偷抹了把眼睛。他蹲在辉子床前,轻声说:兄弟,我得走了,你要加油啊。辉子的眼皮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新来的护工李阿姨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可她确实力气不够。下午尝试站床时,她一个人根本扶不住辉子。小雪看着丈夫歪斜的身体,心疼得直掉眼泪。这时她突然想起王大哥说过的话:照顾病人最重要的是耐心和爱。
晚上,小雪给王大哥发了条信息:王大哥,辉子今天站床又失败了,他很需要你。发完这条消息,她握着辉子的手,轻声说:老公,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病床上投下一道温柔的光。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小雪趴在辉子床边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她看见辉子站在阳光下朝她微笑。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把她惊醒。抬头一看,王大哥正站在病房门口,手里还提着那个熟悉的保温桶。
我...我放心不下辉子兄弟。王大哥挠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刚接到你消息,我就把火车票退了。
小雪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王大哥放下行李,轻手轻脚走到辉子床前,像往常一样检查了导尿管和输液管。月光下,他胖胖的身影显得格外温柔。
第二天清晨,李阿姨来上班时,看见王大哥正在给辉子擦脸。两人相视一笑,决定一起照顾辉子。李阿姨的细心配上王大哥的力气,竟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他们配合着帮辉子做康复训练,一个负责固定身体,一个负责调整器械。
一周后的早晨,当阳光洒满病房时,在两个人的协助下,辉子第一次完全直立地站在了站立恢复的病床上。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角渗出一滴泪水。小雪冲上去握住他的手,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谢...谢...
王大哥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李阿姨则红着眼眶笑了。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个小小的奇迹鼓掌。
从那以后,病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不一样了。王大哥开始注意自己的行为,夜里做饭时会轻手轻脚,也会记得及时清洗辉子的床单。李阿姨则教他一些护理的小技巧,两个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小雪每天都会给辉子讲家里的事情,说女儿在学校又得了奖状,说阳台上的绿萝长得特别好。有时候,辉子的眼皮会轻轻颤动,像是在努力回应她的话。
一个月后的清晨,康复医生来查房时,惊喜地发现辉子的手指能微微弯曲了。王大哥激动地拍着大腿说:我就知道辉子兄弟能行!李阿姨笑着递给他一杯热茶,说:也有你的功劳。
那天下午,小雪推着轮椅带辉子去康复中心的花园晒太阳。秋风带着桂花的香气,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辉子微微睁开眼睛,阳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一丝血色。小雪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轻声说:你看,桂花开了。
远处的长椅上,王大哥和李阿姨正在聊天,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暖而充满希望。
转眼间,深秋的风开始带着凉意。辉子的康复进度超出了医生的预期,现在他已经能在搀扶下短暂地坐起来了。王大哥每次扶他起身时都会哼着小调,那是他家乡的山歌,调子简单却充满力量。李阿姨总说这歌声比康复训练的音乐还好听,能让辉子的肌肉放松下来。
小雪买来了毛线,趁着陪护的空闲给辉子织围巾。李阿姨看见了,主动教她更复杂的针法,两个人常常一边织毛衣一边聊家常。王大哥偶尔也会凑过来,笨拙地学着绕毛线,结果总是把线团弄得乱七八糟,惹得大家笑作一团。
这天早晨,康复医生带来了好消息:辉子可以尝试进行简单的语言训练了。小雪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她轻轻捧着丈夫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辉子,跟我说,小雪。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许久,辉子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雪...
王大哥突然转身冲出病房,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回来,手里多了几串糖葫芦。庆祝庆祝!他粗声粗气地说着,把最大的一串塞到小雪手里。李阿姨悄悄擦了擦眼角,轻声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窗外的阳光透过薄雾照进来,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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