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辉子浅昏迷的第154天,护工吴师傅打来电话说医院明天开始配备能站床的病床时,妻子小雪握电话的手不住发抖。
“太好了...太好了...”她反复说着,眼泪模糊了视线。挂掉电话后,小雪轻轻抚摸着辉子日渐消瘦的脸庞,“听见了吗?明天你就能站起来了。”
病房窗台上的绿萝悄悄抽出新芽,这是小雪从家里搬来的,说是要让辉子醒来第一眼就看到熟悉的植物。154天来,她每天给绿萝浇水,和昏迷的丈夫说话,仿佛他只是睡着了。
“记得吗,咱们刚结婚那会,你总说要带我去看极光。”小雪握着辉子的手,声音轻柔,“等你好了,咱们就去。你可不能耍赖。”
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辉子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雪仔细为他擦拭身体,手法熟练得让人心疼。这154天里,她学会了所有护理技巧,连护士都说她比护工还专业。
“你知道吗,今天吴师傅夸我了。”小雪一边给辉子按摩腿部肌肉,一边自言自语,“他说我按摩的手法比你出事前还好。等你醒了,天天给你按摩好不好?”
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这154个日夜,她数着每一分钟度过。从最初医生委婉建议放弃,到辉子奇迹般地挺过危险期;从医院一度想要停止康复治疗,到如今终于等来了可以站的床。
夜深时,小雪趴在病床边小憩。恍惚间,她梦见辉子站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向她招手,阳光洒在他身上,明亮得睁不开眼。醒来时,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袖。
第二天清晨,小雪特意穿了辉子最喜欢的那件蓝色毛衣。当她推开病房门时,可以恢复站立功能的床已经安装好了。银色的支架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吴师傅正在调试设备。
“来,咱们让辉子‘站’起来。”吴师傅笑着说。
当机械缓缓将辉子托起,让他呈现站立姿势时,小雪屏住了呼吸。这是154天来,她第一次看到丈夫“站”在自己面前。虽然辉子依旧闭着双眼,但他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些。
“你看,他喜欢这样。”小雪轻声说,伸手抚平辉子病号服上的褶皱。
站床每小时可以调节不同的角度,帮助辉子锻炼肌肉,防止萎缩。小雪认真记下吴师傅教的每一个要点,时不时看向辉子,仿佛在期待他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
午后的阳光格外暖和,小雪打开病房的窗户,春风轻轻吹动窗帘。她站在床旁,握着辉子的手,哼起他们恋爱时常听的那首歌。
“等你醒了,咱们就去实现所有约定。”她轻声说,“你要加油啊。”
窗外,医院的玉兰花开了满树,粉白的花瓣在春风中轻轻摇曳。站床上的辉子,在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中,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来给她一个拥抱。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站床的金属扶手上跳跃。辉子的身体被固定在站立姿势,脸颊微微泛红,这是154天来第一次血液循环得到这样的改善。
小雪仔细调整着站床的角度,按照吴师傅教的方法,每隔十五分钟就改变一次倾斜度。她注意到辉子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虽然医生说这只是神经反射,但她还是忍不住握住那只手。
“记得我们第一次爬山吗?”小雪轻声说,“你累得直接躺在半山腰,说宁可滚下去也不想再走一步。”她说着说着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护士小张推门进来换药,看到站床忍不住赞叹:“这设备真不错,对防止肌肉萎缩和肺部感染都有好处。”她熟练地检查着辉子身上的各种管线,动作轻柔而专业。
傍晚时分,夕阳把整个病房染成橘红色。小雪把站床调到最舒适的角度,开始给辉子读他们恋爱时的信件。这些泛黄的信纸她珍藏了十年,每封信都能背出来,却还是喜欢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
“......等到春天来了,我们就去西湖边看桃花......”念到这里,小雪突然顿住了。她紧紧握住辉子的手,把脸贴在他掌心,肩膀轻轻颤抖。
窗外,晚风拂过新绿的香樟树,发出沙沙的声响。病房里的监护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电视声交织在一起。
夜深了,小雪却舍不得把床放平。她坐在椅子上,头靠着站床的护栏,轻轻哼着歌。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偶尔有夜班护士轻手轻脚地进来查看,又悄悄退出去。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小雪已经醒来。她打来温水,仔细地为辉子擦脸。当毛巾擦过他的眼睛时,她仿佛看到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辉子?”她轻声呼唤,心跳突然加快。
但辉子依旧静静地躺着,只有监护仪上的波纹平稳地跳动着。小雪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擦完脸,她开始按摩辉子的手臂和双腿,这是154天来养成的习惯。
当早班护士来查房时,小雪正在调整站床的角度。“昨晚睡得怎么样?”护士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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