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开始收拾新到的花,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妤姐,早啊!”李曼从二楼下来,眼睛亮闪闪地扫过她,“今天气色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容妤手一抖,声音含糊:“有吗?可能是早上起太早了。”
李曼把一沓包装纸搁在工作台上,凑过来小声嘀咕:“妤姐,你脖子上……是不是又让蚊子给叮了?新的印子呢。”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没藏住的好奇和揶揄。
“难道是——”
容妤手底下的动作顿了半秒,脸上“腾”地就热了,赶紧抓过旁边搭着的丝巾往脖子上绕,含糊道:“小孩子家家别乱看,赶紧弄你的花去。早上那几个开业花篮,客户十点就得取,别耽误了。”
李曼吐了吐舌头,缩回手乖乖去剪花枝了。
她来店里快一年,早瞧出不对劲了。
自家老板长得是真好看,就是总招“蚊子”,尤其是那位景骁先生回来后,脖子和手腕那儿,时不时就冒出些红痕,怪显眼的。
李曼这姑娘活泼得很,手脚又勤快,容妤看着她,总想起自己读书时那股子愣劲儿,平日里便多照看了几分。
花店二层原是容妤偶尔歇脚的地方,后来干脆收拾出来让李曼住了。
一来能帮她省些房租,二来夜里看店也方便。
李曼为此念叨了好多次感激的话,干活越发上心,店里的活儿几乎不用容妤多操心。
“对了妤姐,最近总有人在店门口拍照呢。”李曼一边给刚到的玫瑰剪根,一边随口说道,“好多人举着手机对着咱们店拍,还有人问能不能进来拍你呢。”
容妤生得惹眼,模样周正,很多人慕名而来就为一睹她的芳容。
但她从没想过借着这点名气做文章,店里从没拍过什么宣传照,更没在网上推过。
对她来说,开花店本就是图个喜欢。
每天守着这些花草,看它们从花骨朵慢慢舒展,到热热闹闹地开,再到安安静静地谢,这份跟自然打交道的清净,比什么都要紧。
“再有人来拍,你就说店里不让拍。”容妤语气淡淡。
“啊?可他们都说……说看了照片才想来买花的。”
“咱们卖的是花,又不是人。做生意归做生意,清净不能少。”
她就想守着这小店,安安稳稳过日子。
要是哪天连端杯水上个厕所都有人举着镜头,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容珩总说她不务正业,好好的班不上,偏要守着这么个小花店“浪费人生”。
秉承着不理解但尊重的想法,还是想着给“花店添点东西”。
容妤本来又感动又期待,结果他让人扛来两盆比人还高的发财树,说“招财,好养活”,气得她想把花盆扣他头上。
日头慢慢爬高,店门口的风铃随着推门声叮叮当当地响,来买花的人渐渐多了。
李曼忙着招呼客人,一会儿帮着选花,一会儿介绍花语,嘴甜得很。
容妤则守在工作台后,安安静静地包扎花束。
手机在收银台震动了几下,是线上订花的提醒。
容妤随手拿起翻看,大多是常规的生日花束或道歉礼盒,直到一条订单弹出来。
订了店里最贵的那款“星辰予你”,用的全是进口稀有花材,还备注要“当天加急送达,务必老板娘亲自包扎”。
容妤捏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这浮夸又刻意的风格,除了卫弘简,不会有第二个人。
那富二代追了她小半年,仗着家里有钱,今天送限量包,明天送珠宝,被她拒了无数次仍不死心。
“妤姐,这单‘星辰予你’要接吗?”李曼凑过来看了眼,吐了吐舌头,“又是那个卫少爷啊?”
容妤把手机扔回台面上,拿起剪刀开始修剪刚到的蓝绣球:“接。送上门的生意,哪有推出去的道理。”
容妤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包扎好。
深蓝丝绒包装纸层层叠叠,缀着细碎的银箔,进口花材在她手里被打理得错落有致,蓝玫瑰的冷艳、黑郁金香的神秘,衬着帝王花的张扬。
卫弘简住的别墅区离花店不算近,打车过去要穿过大半个城区。
车驶进绿树掩映的别墅区,修剪整齐的草坪,错落有致的独栋别墅,空气里都带着种精心修饰过的精致感。
司机在一栋白色别墅前停下,容妤刚按响门铃,门就开了。
卫弘简看见她,他眼底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那是种毫不掩饰的迷恋,“容妤,你果然亲自来了。”
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眼带笑时总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俊朗,只是头发随意地拢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反倒添了点不羁的慵懒。
容妤把花递给他,语气平淡:“你的花。”
“进来坐坐嘛。”卫弘简侧身想让她进门,目光落在她颈间的丝巾上,笑了笑,“今天这条丝巾很衬你。”
容妤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视线:“不了,店里还有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