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容妤吃过饭后坐在地毯上给团团梳毛。金渐层懒洋洋地趴在她腿上,尾巴尖随着梳子的动作轻轻晃。
听见开门声,容妤手一抖,梳子差点掉在地上。
“妈,回来了。”她小声喊。
秦母没应声,先瞪了眼沙发上伸懒腰的团团,那眼神像在看什么碍眼的东西,随即把手里的旅游纪念品往茶几上一摔。
“城里的园子有啥逛头?花里胡哨的,还不如我们村头的柳树底下凉快。”
容妤刚想接话,就见秦母的目光扫过她腿边的猫毛,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整天抱着只猫腻歪,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正事!我问你,你俩到底打算啥时候要孩子?”
“我……我们还没打算好……”
秦母提高了嗓门,“我们秦家三代单传,你倒好,整天就知道养猫,这猫能给你养老送终?”
团团被吓到,躲在容妤身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喵呜”声。
容妤下意识把猫护在身后,小声辩解:“团团很乖的,不麻烦……”
秦母冷笑一声,“喂猫粮不要钱?看病不要钱?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生。”
容妤眼圈一下子红了:“我没有……”
“没有?”秦母回到客房从包里拿出几包褐色的草药,往桌上一拍,“这是我托人从庙里求的生子药,你给我天天喝,我就不信怀不上!”
草药的味道有点冲,容妤看着那几包东西,胃里一阵翻腾。
秦复川停好车推门进来,正撞见秦母把草药往容妤面前推的画面。
容妤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怀里的团团不安地蹭着她的脖颈,猫毛落了她一肩膀。
“妈,您这是干什么?”秦复川把车钥匙往玄关柜上一放,快步走了过去。
秦母见他回来,腰杆反倒挺得更直:“我能干什么?给你媳妇送好东西!这是后山庙里求来的生子药,高僧开过光的,让她喝了,保准明年就让你抱儿子!”
容妤猛地转过身,眼里还沾着泪:“复川,我没有不想生……”
“我知道。”秦复川拿起桌上的草药,像碰什么脏东西似的扔进垃圾桶。
“妈,生不生孩子是我们自己的事,您别搞这些封建迷信。再说妤宝胃不好,喝坏了怎么办?”
“你这臭小子!”秦母被他气的直跺脚,“我辛辛苦苦求来的药,你说扔就扔?我还不是为了秦家香火!你看看她,整天抱着猫,猫能替你传宗接代?”
“团团也是我们的家人。”
秦复川把容妤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再说了,香火重要,我媳妇的身体就不重要?您要是真为我们好,就别逼她做不愿意的事。”
容妤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她不是不愿意生,只是每次秦母用这种逼迫的方式提起,都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只会下蛋的工具。
秦母看着两人依偎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烧得更旺,却又被儿子眼里的坚定堵得说不出话。
她喘了两口粗气,突然往沙发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个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梁阿姨原本在楼上拖地,听到哭声赶紧下来打圆场:“老太太这是咋了?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你别管!”秦母甩开她的手,“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合起伙来欺负我!”
秦复川皱了皱眉,刚要说话,被容妤拽了拽衣角。
她抬起头,眼里还泛着红:“复川,别说了……妈也是着急。药扔了就扔了,明天我跟妈好好说说。”
“妤宝……”
“听话。”容妤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别让妈真的气病了。”
秦复川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又疼又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秦母道:“妈,您也别气了,是我说话重了。让梁阿姨炖冰糖雪梨,您喝点润润嗓子。”
秦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却没再哭闹。
夜里,容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秦复川伸手把她捞进怀里:“还在想刚才的事?”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复川,是不是我太没用了……连个孩子都怀不上,还总让妈不高兴。”
“胡说什么。”秦复川捏了捏她的脸,“生孩子要看缘分,跟你没关系。再说了,就算一辈子没有孩子,我也只要你一个。”
容妤撒娇地搂住他的脖子:“可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像你的那种。”
秦复川心里一软:“好,那我们就顺其自然,不逼自己,也不看别人脸色,好不好?”
容妤点点头,终于在他怀里慢慢闭上眼。
客房里,秦母却没睡着。
自家那个死鬼死的早,她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现在儿子对外人比对自己好,真是白眼狼。
再说在乡下,哪个媳妇不生三两个孩子?她只是想让儿子的日子过得像模像样,怎么就成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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