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二(三)班的早自习书声琅琅。
容妤站在讲台边,目光扫过全班,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最后一排,那个位置空着。
宁煦没来。
这不像他。就算他再混,迟到早退是常事,但这样一声不吭直接旷课,还是头一次。
“林悦玥,”容妤点名,“宁煦有请假吗?”
班长林悦玥站起来,摇头:“容老师,没有收到他的请假条。”
心底一丝不安掠过。
她不动声色地压下情绪,安排学生早读,自己则快步回到办公室。
按照学校规定,学生无故旷课,班主任需第一时间联系家长。
容妤找出宁煦的入学档案,家庭联系方式一栏,只填了一个本地手机号,备注是“刘阿姨(保姆)”。
她拨通了那个号码。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略显仓促的中年女声:“喂,哪位?”
“你好,是刘阿姨吗?我是宁煦的班主任,容妤。”
“啊,容老师。”刘阿姨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几分紧张和歉意,
“对不起啊容老师,我正想给您打电话请假呢,小煦他……他今天身体非常不舒服,起不来床了。”
“身体不舒服?具体什么情况?”容妤语气平和,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就是……就是昨晚可能着凉了,有点发烧,头晕得厉害……”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一声模糊的、带着烦躁的嘟囔,像是什么人被打扰了清梦的不满。
容妤捕捉到了那细微的杂音,心下了然。
“刘阿姨,我听到声音了。宁煦是不是喝酒了?”
“啊?这……”刘阿姨显然没料到老师这么直接,一下子语塞,支吾起来,“没、没有吧……就是不舒服……”
“刘阿姨,”容妤打断她,声音沉静,“我是他的班主任,需要了解学生的真实情况。他昨晚是不是喝了很多酒,现在宿醉未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刘阿姨带着哭腔和无奈的坦白:“容老师,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
他昨晚半夜才回来,醉得一塌糊涂,吐得到处都是,我、我收拾了好久。他刚才还迷迷糊糊地……一直在喊……喊……”
刘阿姨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失言。
“喊什么?”容妤追问,心里那股不安感逐渐扩大。
刘阿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带着难以启齿的尴尬:“他,他一直在喊……‘容妤’……就是您的名字……反反复复地喊。容老师,这孩子他……他是不是……”
轰——
容妤感觉耳边像是有什么炸开,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
宁煦……宿醉……喊着她的名字?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学生问题的范畴。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混合着荒谬感和强烈的职业警觉。
“刘阿姨,”容妤强行稳住心神,声音依旧维持着镇定,“我知道了。让他今天好好休息,醒酒后,麻烦你告诉他,明天来上学的时候,直接到我办公室一趟。”
挂断电话,容妤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办公室窗外阳光明媚,她却觉得一股冷意从心底蔓延开。
“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这不是简单的叛逆。
这是一种危险的、越界的苗头。
她必须立刻、彻底地掐灭它。
一整天,容妤都有些心神不宁。
物理课上,她讲解着电路图,目光却总会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个空位。
班里的学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尤其是周婷,看向那个空座位的神情复杂,带着一丝了然的失落,又有点莫名的担忧。
午休时,教师办公室里的八卦焦点自然也绕不开宁煦。
“听三班学生说,宁煦今天没来?”教历史的孙老师端着茶杯凑过来。
“嗯,身体不舒服。”容妤轻描淡写。
“我看没那么简单吧?”英语老师王璐接话 她消息一向灵通,“我听说啊,周末有人在‘迷途’酒吧看见他了,跟几个社会上的小青年一起,喝得可疯了。”
李梅老师闻言,重重哼了一声:“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容老师,你之前对他太仁慈了,这种学生就是欠收拾,等他回来,非得给他个记过处分不可!”
容妤揉了揉太阳穴,没有接话。
她需要的不是简单的处分,而是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宁煦对她的那种朦胧情感,像一颗定时炸弹。
下午,容妤特意去找了学校的心理辅导员张老师,隐晦地咨询了关于高中生产生不恰当依恋情感的处理方式。
张老师给出了一些专业建议:保持距离、明确界限、引导其将注意力转移到积极健康的活动中。
道理她都懂,但做起来谈何容易。
放学后,容妤推掉了原本的教研组会议,她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理清思绪。
刚走到车棚,手机响了。是封亦诚。
“下班了吗?”他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似乎还在外面。
“嗯,正准备回家。”
“我这边临时有个应酬,推不掉,晚上不回去吃了。”封亦诚的语气带着惯常的温和,听不出什么异常,“你自己吃点好的。”
又是应酬。
容妤看着眼前半旧的电动车,叹了口气,“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独自骑上车,融入下班的车流。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和亮起的万家灯火,一种孤独感悄然袭来。
丈夫总在忙碌,而学校里,她倾注心血的学生,却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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