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
龙晨看着眼前这个被私仇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眼中的温度一点点消失。
满城百姓命悬一线,她却在这里为了那点可笑的政治利益跟私人恩怨挡路。
“娘娘。”
龙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战栗的血腥气。
“赵千秋通敌卖国,死有余辜。长公主失势,是因为她选错了靠山。”
“您可以恨我。”
“但今夜,这内库的门,您挡不住。”
“锵——!”
龙吟声起。
天子剑悍然出鞘半寸,金色的寒芒在火光下吞吐不定,映照出龙晨那张森然如修罗的脸。
“臣奉天子剑行事,清查毒物,护卫君安。”
“阻挠者,视同谋害圣上!”
龙晨猛地抬头,目光如刀,直刺皇后双眼,暴喝出声:
“请皇后娘娘,退避!!”
最后两个字,如炸雷般在皇后耳边响起。
三百玄甲卫齐刷刷向前一步,长刀半出鞘,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你……你敢……”
皇后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她看着龙晨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恐惧。
这个疯子……他真的敢动手!
若是真被他扣上个“谋害圣上”的罪名,别说给女儿出气,就连她这个皇后的位置,恐怕都要坐不稳。
更何况,景帝的态度暧昧不明,到现在都没派人来阻止,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好……好得很!”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掐断在掌心里,咬碎了银牙。
“龙晨,你记住今日的嚣张!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狂到几时!”
她猛地一甩衣袖,侧身让开了路。
那是屈辱的让步。
龙晨看都没看她一眼,收剑,挥手。
“开门。”
……
内库深处。
金银堆积如山,奇珍异宝晃花了人眼。
龙晨目不斜视。
他径直走到最深处的暗格前,那里贴着大内封条。
“打开。”
总管太监哆哆嗦嗦地撕开封条,捧出一个紫檀木盒。
盒盖开启。
一股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盒中躺着几株通体赤红、状如游龙的草药,即便在阴冷的地下库房,也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龙涎香草。
太祖当年的战利品,全天下仅存的孤品。
也是这满城百姓唯一的活路。
龙晨伸手抓起木盒,确认无误后,直接揣入怀中,转身就走。
走出大门时。
皇后还站在那里,像一尊怨毒的雕塑,死死盯着他。
龙晨脚步微顿。
他偏过头,看着这位母仪天下却心胸狭隘的女人,淡淡道:
“娘娘。”
“与其在这里为了已经倒台的死人跟我较劲,不如回去教教长公主,什么叫审时度势。”
“大乾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某一个党派的私产。”
“这盒‘毒草’我带走了。”
说完。
他在皇后几欲喷火的目光中,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
听雪楼,地下密室。
药香浓郁,白雾蒸腾。
这里是与阎王爷抢人的战场。
李清歌站在案台前,那袭白衣上沾满了斑驳的药渍。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绝美的脸上惨白如纸,只有那双眸子,还亮得吓人。
“嗤——”
最后一滴药液融合。
原本沸腾的幽蓝毒水,在接触到金色药液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随后化为一碗澄清的清水。
成了!
“配出来了!”
柳京激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算盘嚎啕大哭。
“侯爷!咱们赢了!咱们能救人了!”
李清歌身子晃了晃,扶着案台才勉强站稳。
她捧起那碗金色的母液,转身看向刚进门的龙晨,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只要稀释万倍,投入全城水井,瘟疫可解。”
“龙晨,我们做到了!”
密室里欢呼声一片。
只有龙晨。
他静静地看着那碗解药,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更冷了。
“不够。”
龙晨吐出两个字。
欢呼声戛然而止。
柳京挂着眼泪,一脸懵逼:“侯爷,啥不够?药不够吗?”
“药够了,但命救不回来。”
龙晨走到李清歌面前,接过那碗药,目光深邃如渊。
“现在的京都,人心已经烂了。”
“东方朔放出的谣言,说这是‘天罚’,说我是‘杀星’。”
“百姓愚昧,早就被吓破了胆。哪怕我们把解药倒进井里,他们也不敢喝。”
“甚至会觉得,这是官府为了掩盖罪行,给他们灌的另一碗毒!”
李清歌瞳孔猛地收缩。
是啊。
攻心为上。
这就是东方朔最毒辣的地方。
就算你有解药,只要百姓不信你,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到时候,这笔烂账,依然会算在龙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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