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陈峰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睁开眼时,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宿醉带来的头痛像潮水般一阵阵涌来。
他茫然地盯着天花板,那是块有些泛黄的乳胶漆顶,角落还沾着一点蛛网,不是他熟悉的租屋天花板,陌生感瞬间让他清醒了大半。
身边的被褥已经凉透了,残留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任菲菲身上的味道。
陈峰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画面像碎玻璃一样涌进脑子里:任菲菲带着哭腔的倾诉、月光下失控的吻、卧室里急促的呼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浅紫色的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心里像压着块石头,又沉又闷。
他掀开被子,身上没有覆盖一件衣服,下面的感觉,告诉他,昨晚的剧情不一般。
和苏晓晓赵倩倩完全不一样,陈峰属实感觉畅快,如同饮泉水,源源不绝。
下床后赤裸裸,光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和裤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卧室门口的椅子上。
显然是任菲菲帮他整理的。
衬衫上还残留着一点啤酒味,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这个出租屋独有的味道。
陈峰拿起衣服穿上,扣纽扣时,指尖顿了顿。
昨晚任菲菲笨拙地解他纽扣的样子,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的喉结动了动,心里更乱了。
走出卧室时,一股淡淡的小米粥香味飘了过来。
客厅的窗帘已经拉开了一半,阳光洒在茶几上的多肉盆栽上,叶片上的水珠闪着光。
任菲菲站在厨房门口,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家居服,领口是简单的圆领,头发扎成了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没化妆,脸上带着红润,昨晚的故事,让她酒醒后,也精神状态大好,显得格外干净,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瓷碗,正往碗里盛粥。
听到脚步声,任菲菲回过头,眼神和陈峰对上的瞬间,她的脸颊更加红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嘴角牵起一个浅淡的笑:“醒了?头痛好点了吗?我煮了小米粥,加了点红枣,能缓解一下宿醉。”
她说着,把碗放在餐桌上,又转身去厨房拿筷子,动作有些仓促,像是在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餐桌上摆得很简单:两碗小米粥,粥面上飘着几颗红枣;两个水煮蛋,剥了壳,放在小碟子里;还有一碟凉拌黄瓜,撒了点蒜末和香菜,看起来清爽又可口。
任菲菲把筷子放在陈峰面前,拉过椅子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轻轻绞着家居服的衣角,气氛有些尴尬。
陈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小米粥。
粥熬得很糯,红枣的甜味刚好,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像一股暖流,缓解了不少头痛。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昨晚对不起”,或者“谢谢你”,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昨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任菲菲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碗,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是我喝多了,一时糊涂,主动靠近你的,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愧疚,也不用对我负责。”
陈峰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她:“菲菲,我……”
“我知道你有苏小姐。”任菲菲打断他,抬起头,眼神很坚定,没有丝毫躲闪,“上次去你家送钢琴,我就看出来了,你很在意她,不该因为我的一时冲动,产生矛盾。”
她拿起一个水煮蛋,温柔的剥开,放在陈峰的碗里,“这个蛋我煮了七分熟,你要是喜欢吃全熟的,我再去煮一个。”
“不用,这样就好。”陈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任菲菲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委屈,没有抱怨,只有一种平静的懂事,像在说别人的事,可他知道,这份平静背后,藏着多少委屈和克制。
“那一百万,我还是会还你的。”任菲菲又说,语气很认真,“我每个月工资差不多两万,除去房租和生活费,能攒下一万左右,虽然要还很久,但我会慢慢还的。这是我的原则,不能因为昨晚的事,就赖掉这笔钱。”
“我说过,不用还。”陈峰放下勺子,看着她,“那钱是我自愿给张强的,一方面是帮你摆脱麻烦,另一方面,也是感谢你之前帮我选乐器、调钢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不行。”任菲菲摇了摇头,眼神很执着,“那是你的钱,不是小数目,我不能白拿。我们只是客户关系,后来……就算是朋友,我也不能让你为我花这么多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你觉得我还款太慢,我可以找份兼职,晚上去酒吧弹钢琴,能多赚点钱,早点还完。”
陈峰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些发酸。
这个姑娘,明明自己过得那么不容易,却还在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肯欠别人一点人情。
他想起昨晚她抱着他哭,说“好久没人这么护着我了”,又想起她现在平静地划清界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又疼又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