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席上,凌风用力挥了挥拳头,西装外套从臂弯滑落都没察觉。助理教练递过来一瓶水,他接过来猛灌了两口,水顺着下巴流进衬衫,却丝毫没觉得凉。他抬头看向记分牌,第88分钟,3:2,还有不到两分钟的常规时间,再坚持一下,就能拿到通往附加赛的门票。
可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还没放弃。开球后,他们像疯了一样往前冲,连中卫班克斯都压到了中场。李·霍尔维斯在左路拿球,不顾一切地往禁区里带,雷齐格冲上去拦截,两人撞在一起,霍尔维斯捂着膝盖倒在地上,裁判却摇了摇头,示意比赛继续。看台上的切尔滕纳姆球迷发出不满的嘘声,阿勒戴斯在场边跳着脚大喊,领带歪在脖子上,像只被激怒的狮子。
第90分钟,第四官员掀开了补时牌,红色的数字“6”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比尔·莱斯利揉了揉嗓子,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兴奋:“补时6分钟!切尔滕纳姆还有机会,莱斯特城必须守住这最后的防线!”
凌风立刻做出调整。他对着场上大喊,手指向替补席上的理查德·斯泰尔斯。这名身材高大的中后卫已经热身完毕,球衣下摆扎在球裤里,脸上带着紧绷的神情。“换下埃托奥!”凌风对着第四官员比划着换人手势。
当斯泰尔斯替换埃托奥上场时,埃托奥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急促:“守住!别让他们过去!”斯泰尔斯重重点头,快步跑到后防线,和雷齐格低声交流了两句,然后张开双臂,像座铁塔似的挡在禁区前。莱斯特城的阵型彻底回收,3-4-3变回了5-3-2,莫德里奇和安迪·金回撤到中场,瓦尔迪则留在前场,像个孤独的哨兵,随时准备反击。
接下来的6分钟,成了球场上最漫长的煎熬。切尔滕纳姆的进攻像潮水般涌向莱斯特城的禁区,传中一次比一次精准。第92分钟,李·霍尔维斯在左路送出传中,班克斯在禁区内高高跃起,头球攻门,皮球擦着横梁飞过,砸在看台上。莱斯特城的球迷们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台上的蓝白色围巾瞬间僵在半空。
第94分钟,切尔滕纳姆获得了角球机会。所有球员都压到了莱斯特城的禁区,连门将布克都站在了禁区内。李·霍尔维斯站在角旗区,深吸一口气,助跑后将球罚向禁区中央。班克斯再次跃起,可这次,斯泰尔斯抢先一步,用额头将球顶了出去。
皮球没有飞远,落在了大禁区前沿的瓦尔迪脚下。
那一刻,切尔滕纳姆的半场空无一人。所有防守球员都还挤在莱斯特城的禁区里,布克还没来得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瓦尔迪转身,带着球往自己的球门冲。看台上的莱斯特城球迷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追着那个深蓝色的身影。
瓦尔迪的速度越来越快,钉鞋在草皮上划出两道平行的痕迹。他带着球冲过中线,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回追,可距离太远,只能看着瓦尔迪越跑越远。比尔·莱斯利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解说台上,声音颤抖:“瓦尔迪!他一个人带着球冲向切尔滕纳姆的球门!布克还在往回跑!”
瓦尔迪在距离球门40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追兵还在身后,布克刚跑到禁区线。没有犹豫,瓦尔迪抬起右腿,膝盖微微弯曲,脚背绷得笔直,他要射门!
看台上的欢呼声再次爆发,切尔滕纳姆的球迷则发出绝望的惊呼。布克张开双臂,拼命往球门线退,眼神里满是恐惧。瓦尔迪的右腿猛地摆动,脚背结结实实地踢在皮球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嘭”声。
皮球像颗出膛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直奔切尔滕纳姆的球门。布克拼尽全力往左侧扑去,可皮球的速度太快,他的手指只碰到了一道残影。皮球飞进了球门,撞在了球网上。
“goooooooooooooal!!!4:2!!!”比尔·莱斯利的声音彻底嘶哑,他抓着战术板,整个人趴在解说台上,“瓦尔迪!又是瓦尔迪!梅开二度!在补时的最后一刻,他彻底杀死了比赛!这个不到18岁的小子,真的是一个神奇先生,他难道是为绝杀比赛而生的吗?”
球场边的记分牌上,红色的数字“4:2”闪耀着光芒。看台上的莱斯特城球迷疯狂了,有人把围巾扔向空中,有人抱着身边的陌生人痛哭,还有人举着“神奇小子”的标语,在看台上狂奔。瓦尔迪站在原地,双手张开,迎着队友们的冲来。莫德里奇第一个扑上来,抱着他的脖子,克罗地亚人的眼泪滴在他的球衣上,滚烫的。
切尔滕纳姆的球员们瘫在草皮上,有的双手捂着脸,有的盯着球门,眼神空洞。布克跪在地上,双手捶打着草皮,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阿勒戴斯站在场边,身体晃了晃,助理教练连忙扶住他,他却推开对方,盯着场上的比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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