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舰队劈波斩浪,航行在西洋海域,海风裹挟着香料与海盐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船帆上的“郑”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柄柄舒展的利刃,划破天际。赵虎凭栏而立,手中绣春刀的刀柄被摩挲得温润发亮,刀刃上残留的历次激战痕迹,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寒光。“朱橚这老狐狸,藏得倒深,真希望下一站就能将他揪出来,一了百了!”他沉声道,语气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战意。
苏凝霜站在他身侧,手臂上的疤痕已结痂褪去,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却成了她勇毅的勋章。她指尖轻拂长剑剑柄,目光沉静如深海:“影阁经营多年,根基遍布西洋,朱橚更是狡猾多端,我们不可急于求成。但历经占城海盗突袭、爪哇侨乡探秘、古里寺庙激战,我们早已是历经磨砺的锐刃,只要稳住阵脚,必能寻到他的踪迹。”
马欢捧着一卷海图,仔细比对航线,接口道:“忽鲁谟斯是西洋贸易枢纽,各国商人汇聚,三教九流混杂,既是情报集散之地,也是藏污纳垢之所,影阁极有可能在此设立重要据点,我们需加倍谨慎。”
巩珍补充道:“而且此地语言、风俗与大明差异极大,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暗中探查才是稳妥之举。”
郑和立于旗舰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海平面,海风掀起他的官袍,猎猎作响。“越是复杂之地,越容易藏着线索。”他沉声道,“马德鲁丁,航线校准务必精准,确保船队如期抵达。”
马德鲁丁躬身应命,每日清晨天未亮便登上观星台,阿拉伯星盘在他手中灵活转动,结合洋流变化与日月星辰的位置,精准测算着航向。“郑大人,按当前航速,十日之后便可抵达忽鲁谟斯。”这日午后,他拿着观测记录前来禀报,神色凝重,“忽鲁谟斯局势远比爪哇、古里复杂,各国势力盘根错节,贸易往来频繁,影阁若想隐藏,极易混迹其中,我们需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郑和点头,当即下令:“传令下去,加强船队戒备,每日增加两轮巡逻,尤其留意周边可疑船只;教谕、医官与匠师们继续完善筹备工作,抵达后即刻开展文礼传播、医疗救助与技艺推广,既彰显大明仁德,也可借此暗中排查影阁据点线索,切勿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十日,船队秩序井然,各项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教谕船上,教官们埋首修订讲稿,结合忽鲁谟斯盛行的伊斯兰教文化,将儒家“仁爱”“和而睦之”的思想与教义中的“仁慈宽容”相呼应,选取通俗易懂的案例,力求用文化共鸣打破地域隔阂;医官们则针对西洋干燥气候易引发的呼吸道疾病,以及日常外伤,炼制了大量药剂,还将预防天花的痘苗分装成便携瓷瓶,计划在登岸后免费推广接种,以医术赢得民心;蒯祥带着工部匠师们,反复研究忽鲁谟斯的气候与地理条件,绘制出适配干旱环境的房屋、水井与灌溉系统图纸,准备将大明先进的民生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当地百姓。
赵虎与苏凝霜则每日组织锦衣卫开展高强度操练,甲板上刀光剑影,呐喊声震彻云霄。除了常规的近战搏杀、弓弩射击,他们还特意加入了异域语言与风俗礼仪的学习课程,由精通西洋事务的马欢担任讲师,传授与不同国家商人、贵族打交道的技巧。“忽鲁谟斯不同于之前去过的地方,各国势力交织,影阁成员很可能伪装成富商、贵族甚至僧侣,”赵虎在操练场上对士兵们强调,“今后行事,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可仅凭武力蛮干,务必谨慎行事。”苏凝霜则在一旁示范狭窄街巷中的伏击战术,身姿灵动如燕,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利落,手臂上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更添几分悍勇。
时光飞逝,第十日黄昏,忽鲁谟斯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海平面尽头。这座西洋名城坐落在半岛之上,白色的砖石城墙高大坚固,在夕阳余晖中泛着温暖的金光,城内错落有致的尖顶清真寺与华丽宫殿交相辉映,金色穹顶折射出璀璨光芒。港口内桅杆如林,帆影点点,来自大明、波斯、阿拉伯、欧洲等地的商船密密麻麻地停泊着,码头上香料、宝石、丝绸、象牙、瓷器堆积如山,身着各色服饰的商人穿梭其间,阿拉伯语、波斯语、汉语、拉丁语交织在一起,叫卖声、议价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喧嚣却又暗藏复杂的景象。
船队缓缓停靠码头,郑和并未急于登岸,而是再次叮嘱马欢与巩珍:“你们二人乔装成香料商人,混入市集,重点排查与影阁相关的线索,切记低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有任何发现即刻回报。”
两人领命,换上波斯商人的宽大长袍,头戴白色头巾,将随身携带的文书与工具藏入货箱,带着几箱上好的肉桂、沉香与龙涎香,随着人流走进市集。街巷错综复杂,砖石铺就的路面蜿蜒曲折,两旁是色彩斑斓的房屋,窗户上雕刻着精美的几何花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料、烤肉与异域香水的混合气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