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枚布满裂痕的青铜钱币,在五行湮灭大阵那恐怖的威压下,在主人濒临绝境的生死关头,竟自行复苏,绽放出这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青色光华!那光华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对抗着混沌光球带来的毁灭阴影,在白泽身前,撑起了一片仅有尺许方圆的、微弱的青色光幕!
“螳臂当车!”操控大阵的七长老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狞笑。其余长老眼中也掠过一丝讥讽。一枚破铜钱,也想挡住五行湮灭?简直荒谬!
混沌光球没有丝毫停顿,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狠狠撞在了那层薄如蝉翼的青色光幕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对冲的轰鸣。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瓷器相碰的——“叮!”
那足以湮灭万物的混沌光球,在接触青色光幕的瞬间,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叹息之壁!光球内部沸腾的五色能量瞬间变得无比紊乱、迟滞!那毁灭性的湮灭之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住了暂停键,竟硬生生停滞在那层薄薄的青色光幕之外!再难寸进!
光球疯狂地旋转、扭曲,试图突破那层看似脆弱的阻碍,每一次能量的爆发都让青色光幕剧烈波动、明灭不定,布满了铜钱的裂痕也随之加深、蔓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但它……终究是挡住了!
以一枚布满裂痕、随时会碎裂的青铜古钱,挡住了仙盟长老会联手施展的绝杀一击!
“这……不可能!”五长老脸上的讥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尤其是三长老,他那浑浊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枚悬空的青铜钱币,盯着上面那“青蚨”二字,似乎想起了某个尘封在仙盟古老卷宗深处的、极其久远而禁忌的传说,握着拐杖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青蚨……钱?!是它……它竟然……还在世间?!”三长老干涩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冰冷,带上了难以言喻的惊悸。
就在五行湮灭光球被青蚨钱强行抵住、双方陷入短暂僵持的刹那!
异变再生!
祭坛空间,那被白泽一拳轰开的熔岩瀑布缺口处,原本如同暴雨般倾泻的灼热岩浆,突然……静止了!
不,不是静止!
是凝固!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阴冷气息,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瞬间将整个祭坛空间的灼热都驱散了大半!连下方沸腾的岩浆池都仿佛被冻结,翻滚的气泡凝固在半空。
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拄着一根不起眼的枯木拐杖,如同从凝固的岩浆画布中“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踏上了悬空甬道。
那是一个老妪。
满头银丝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布满沟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一双眼睛浑浊得如同蒙尘的古井,没有任何光彩。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脚步蹒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正是当年寒渊深处,那个卖给白泽“青蚨钱”的神秘老妪!
她的出现,毫无征兆,没有空间波动,没有灵力涟漪,仿佛她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被人“看见”。
老妪浑浊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被五行湮灭光球锁定、僵持在生死一线的白泽和他身前那枚摇摇欲坠的青蚨钱,又扫了一眼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白惊鸿,最后,落在了那五名因她出现而如临大敌、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乃至一丝惊惧的白氏长老身上。
“啧。”老妪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枯叶摩擦的咂嘴声,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吵吵嚷嚷的,老婆子打个盹都不安生。”她嘟囔着,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朽木在摩擦。她拄着枯木拐杖,一步一挪,看似缓慢,却诡异地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几步便已“走”到了祭坛中央,站在了那枚悬空的青蚨钱与五行湮灭光球之间!
她浑浊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枚布满裂痕、光华明灭不定的青蚨钱上。
“唉……”一声悠长、沉重、仿佛承载了万古时光重量的叹息,从老妪口中幽幽吐出。
随着这声叹息,她那只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动作僵硬而吃力,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那只手,颤巍巍地,伸向了那枚悬空的青蚨钱。
没有磅礴的气势,没有惊天动地的威能。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执掌了时光与契约权柄的……古老意志。
她的手,轻轻拈住了那枚布满裂痕的青铜钱币。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铜钱的瞬间!
嗡——!
那枚原本光华明灭、濒临碎裂的青蚨钱,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粹而柔和的青色光芒!那光芒温暖而坚韧,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充满了勃勃生机!钱币上那些蛛网般密布的裂痕,在这青光的照耀下,竟如同被无形的手温柔抚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眨眼间,一枚温润如玉、完好无损、散发着古老契约气息的深青色铜钱,静静地躺在老妪枯瘦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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