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睡的那个香那个死啊!那么大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门外面,周清欢秦凤英上身,她早就起来了,发现刘婆子还在睡,那哪儿行?
太阳都晒屁股了睡啥觉?懒鬼。
于是,周清欢就“啪啪啪”的拍门,“刘婆子,你个懒鬼,太阳都晒腚了,还不起来?
懒得跟猪一样,让你干点家务活儿,跟要杀你似的。
不就挖了那么点儿地吗?想干了啥不起的事儿了似的,咋的?我还得把你供起来啊!?
家里活儿都让我一个人干?让我伺候你?
这一天天的,我不但要操心小的,还要操心老的,你是谁呀?你又不是我妈。
就是我妈秦凤英那老不死的,我也不伺候她呀!她没那命,受不住,要我伺候她,她就得天打雷劈。”
都这时候了,她还不忘咒秦凤英几句。
“咣咣咣。”周清欢换了拳头砸门。
刘小草也早就起来了,就站在周清欢身后。
她觉得眼前的周清欢,跟她奶好像啊!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天还没亮她奶就是这么踹她和她娘住的屋门,骂的也是这些话,有时候骂得更难听。
就是这个味儿。
周清欢扭头看看刘小草,见这孩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没多问这孩子想啥,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她抬步就进去了,“刘婆子,人家小草几岁大的孩子,老早就起来干活了,你瞅瞅你,除了要吃要喝主动,其余的都被动。”
刘婆子躺在炕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听见周清欢的喊声,也知道她进来了,可就是睁不开眼。眼皮子跟灌了铅似的,死沉死沉的。
周清欢走到炕边,见刘婆子眉毛动了几下,眼珠子在眼皮底下骨碌碌地滚动,一副要醒不醒的样子。
她决定好心帮帮她。
于是,周清欢伸出两根手指,粗暴地把刘婆子的眼皮给扒开了。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刘婆子很不适应,眼珠子转了转,终于聚了点儿神,被迫地睁眼看着周清欢那张放大的脸。
你缺德不缺德啊?
周清欢收回手,在刘婆子盖的被子上擦了擦,“我就知道你在装睡,起来吧,别懒了。
多少活儿等着呢,都让我一个人干呐!
去,把你的饭做了,米我已经给你抓出来了,就在厨房的盆里。
吃完饭把小草的衣裳做起来。拖是没用的,早晚是你的活儿。”
周清欢骂骂咧咧地转身出去了,留下刘婆子一个人在炕上生无可恋。
刘婆子供了好几次,才用胳膊肘撑着炕面,把上半身给供起来。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不用“衣锦还乡”,很有可能成这军区的常住居民了,俗称“死了”。
这小贱人太会折腾人,比她婆婆当年还会折腾。
外面,周清欢的声音又传了进来,“磨蹭啥呢,等米下锅呢!”
刘婆子脑袋昏昏沉沉的,爬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从炕上栽下来。
整个人头重脚轻,脚踩在地上跟踩着棉花似的,轻飘飘的。
她一步一步挪出房间,脑袋木木的,整个人呆呆的,已经没有了刚来军区时的那股活泛劲儿。
腿脚也不利索了,走起路来直挺挺的,像个僵尸。
人一旦休息不好,脑子就反应慢。现在她就算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刘婆子就这么呆呆地走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鞠了捧冷水拍在脸上,冰得她一个激灵,但脑子还是不清醒。
然后她又呆呆地走进厨房,看到盆里那一小把粗粮。
她呆呆地淘米,呆呆地生火。整个过程就像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周清欢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饭熟了,她又呆呆地盛出来,坐在小板凳上,一口一口往嘴里扒拉。嘴里嚼着饭,却尝不出一点味儿。
吃完饭,周清欢,“碗刷了,然后把院里地里的种子撒了。
你就不能自觉点儿?啥都让我吩咐你才能干?
前天你不是跟我说这个家将来是你的吗?咋一点主人翁意识都没有呢!要知道你现在干的活都是给你自己干。”
刘婆子面无表情地去刷碗,然后拿起菜籽儿,出去撒菜籽儿去了。
她弯下腰,一把一把地把种子撒到地里去。
“撒匀点儿,你不是号称农民吗?咋农活还不会干呢?”周清欢站在屋里,隔着打开的窗户监工。
刘婆子就把种子撒得更匀了些。
周清欢见她都撒完了,说道,“浇水。”
刘婆子就听话地提起水桶,一趟一趟地从卫生间提水,把地浇透。
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趟,把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汗顺着脸往下淌。
直到中午的太阳晒得人头皮发麻,水终于浇完了。
刘婆子这才缓过来一点劲儿,脑子好像终于开始转了。她疲惫的进了屋,头晕眼花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然后,她的救星回来了。可惜,救星回来的晚,错过了看她干活。
周清欢让顾绍东两天别回家,顾绍东就真听话的两天没回家,今天终于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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