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和村长等人也傻眼了。
什么叫不好说?
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您是大夫,怎么能说出这么轻易放弃的话呢?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娇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了,她把肿胀的双眼瞪到最大,表情有些扭曲的吼,“你的意思是,她可能……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啊?
你是大夫,你是治病救人的,你怎么可能救不了?
她只不过摔了一下而已,你凭什么说他要死了?”
对于周娇的质问,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生气,只是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他是大夫,见惯了生死离别,对于家属这样激动,他已经司空见惯,而且也在情理之中。
“这位同志,我们没有放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进行观察和治疗。
但后续的情况,真的很难预料。
有可能明天就醒了,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永远不醒。
周娇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儿没站稳。
王建军一把扶住了她。
王建军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感觉嘴里特别的干,他舔了一下干巴的嘴唇,问大夫,“医生,那,现在该怎么办?这姑娘是我们知青院的知青,她还年轻,她才只有16岁,请您千万千万一定一定要尽力。”
“先住院观察吧!你们去办一下住院手续,交一下押金。”医生说着,把一张单子递了过来,“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需要用一些好药,你们钱要准备足。”
办手续,交钱。
周娇的脑子还是一片浆糊。
王建“军拿过单子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押金就要三十块?
后续的药费,更是个无底洞。
他们这些知青,一个月才几个工分儿?自己吃饱都是奢望,哪儿来这么多钱?
刘村长大手上下摸着自己的口袋,从口袋里抠出来几毛钱。
看着手里的几毛钱,刘村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来的时候太着急,压根就没想着在大队里账上先借点钱。
王建军扶着还在发抖的周娇,说,“周娇,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你崩溃的时候。”
“你必须立刻给你家里打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你爸妈。让他们赶紧想办法,拿钱过来。”
打电话。
对,打电话。
周娇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对,我要给我妈打电话,让我妈来。”
“王建军,去邮局,去打电话。对了,钱,钱,我有,我有。”
周娇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转过身,哆嗦着手把手伸进衬衫,她衬衫里面缝了一个口袋。里面放了一些现金。
姐妹两个其余的钱都存在了存折里,由她保管。
现金她怕放在宿舍被偷,所以想了个办法,就在每件衣服里都缝了口袋。
王建军几个男人见她转过去掏钱,赶快也把身子转了过去不敢看。
周娇因为六神无主,掏了几次没掏出来,急的又淌了眼泪,后来终于把钱掏出来了,数了三十块钱,又把剩下的钱揣了回去。
她转过身,对背对着她的王建军说道,“王建军同志,我,我去打电话,你帮我把钱交,交上。”
明明是大夏天,可周娇的牙齿上下在打颤,上牙磕下牙,是那种控制不住的打颤。两只小手也是冰冷的。
王建军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打电话吧!把你家人电话号码给我。”
“好,好好~”周娇说话都不利索了,把电话号码说了三遍才说明白。
王建军索性从上衣口袋把别着的钢笔摘下来,在自己手背上写下电话号码。
“你在这儿等着,哪儿也别去。就守着你妹妹,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刘队长看着王建军的背影说,“这小伙子人不错呀!关键时刻是个靠谱的。”
另外跟着来的两个小伙子跟着点头。
好歹知青院有这么个靠谱的。
周娇跟队长打了招呼后,就手软腿软的去缴费了 。
罐头厂车间的办公室里。
王组长正翘着二郎腿,看手里的报纸。
今天厂里没什么事儿了,最近生产任务没那么要紧。大家伙儿都不怎么忙。
桌上的电话机突然响了。
“铃铃铃……”
王组长放下报纸拿起听筒,“喂”了一声。
“你好,请问这里是红星罐头厂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王组长,“啊!是啊!你是哪里有什么事?”
“你好,麻烦你,我找一下秦凤英,十万火急。”
王组长一听“秦凤英”三个字,眉就皱起来了。
怎么又是找她的!?这电话就应该安到他们家,这样打起来方便。
“又是从西北打来的吧!?”王组长没好气地问。
“是,同志,我们这儿出大事了,求你快点儿,人命关天。”王建军的声音急得都快变调了。
人命关天?说得倒吓人。哪一回不是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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