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崔相就带着崔大郎入宫了。
崔大郎自从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以后,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活得谨小慎微,终日缩在自己魏州府衙的卧房中不敢露面。
还好那段时间,二皇子颓废不堪,黄维焦头烂额,没人拿他怎么样。
长公主来了后,也天天忙于赈灾之事,似乎像是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后来崔家派人运粮前来魏州送粮,他忙不迭跟着运粮的队伍,溜回了京城。
虽说回家后,被崔士良狠狠责罚了一顿,但好歹算是保住了小命。
此番进宫,本意是来告知贵妃,二皇子在魏州发生的事儿。
谁知贵妃根本不关心这些,请安后,就直接将李元舒和崔大郎赶出了寝殿。
李元舒心头顿时憋了一股火气。
崔大郎这个傻货就算了,凭什么她也要被赶出来?
这些日子她鞍前马后、四处奔走,既要为皇兄奔走,又要替崔家斡旋。
要不是她,舅舅和母妃能被这么轻易放出来吗?
可如今,却连这些事儿也要瞒着她,分明是把她当成了外人!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大计,她真恨不得不再管他们。
思及此,李元舒冷眼睨向身旁的崔大郎,讥讽道:“大表兄这趟魏州之行,倒真是福大命大。”
崔大郎哪儿听不出她的嘲讽之意,他干笑两声,讪讪道,“殿下说笑了。”
李元舒却又问道,“在魏州时,皇兄可有收到我们的信?他为何突然要去当和尚?莫不是皇姐跟他说了什么?”
崔大郎这些日子躲在府衙里,连大门都不敢出,生怕一露面就被人揪去“献祭”抵罪,哪儿知晓这些?
他支支吾吾的告罪:“殿下恕罪,这些……我当真是一无所知。”
李元舒暗骂了一句,“废物,要你何用?”
见从他嘴里问不出半个有用的字,她转身就走。
走之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崔大郎,真心实意的道。
“对了,此次崔家逢难,多亏表嫂里外打点,在其中周旋。表嫂容貌出众,又有能力,可比表兄你强多了。况且她待表兄更是情深义重,表兄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才是。”
崔大郎闻言一愣,随即连连点头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可李元舒一走,他脸色就垮了下来。
刘丽娘?
能力再强又如何?
还不是任他打骂?
他想起回京那晚,女人眼神中明晃晃的嘲讽,狠狠啐了一口。
内殿之中,暖炉的炭火明明灭灭,崔云漪靠坐在软榻上,一脸憔悴。
崔士良坐下后,望着崔云漪这副模样,关心地问道,“妹妹,听说你病了,眼下身子好些了吗?”
“病?”崔云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陡然冷笑一声。
“李烨那个头风缠身的病鬼,吵不过我,便反咬一口,说我得了臆症!我好得很,没病!”
崔士良闻言,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抬眼扫过四周。
见内殿确实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他才压低了声音。
“妹妹怎能如此称呼陛下?小心隔墙有耳,传到陛下耳朵里。”
崔云漪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地坐直身子,“我如今还有什么好怕他的?大不了,就让他李烨杀了我!”
崔士良看着妹妹这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心头咯噔一下,满是不解与不安。
“好好的,怎么说这种糊涂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崔云漪却侧过身,定定地看了崔士良片刻。
那眼神复杂得让崔士良心头止不住的发紧。
良久,崔云漪才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哥哥,其实有件事,我瞒了你许多年。”
“什么事?”
崔士良看着她异常认真的神情,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拢上心头。
崔云漪叹了一口气后,才轻飘飘道,“李元昭,根本就不是李烨的女儿。”
“什么?!”崔士良闻言,震惊得直接站起了身。
崔云漪继续道,“当年,皇后生下的其实是一个皇子,是我派人,将李元昭与真正的皇子调了包。”
而后,崔云漪更是不管崔士良的震惊,直接将当年的旧事一一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如何买通接生稳婆,暗中使计让皇后大出血。
如何趁着宫中人手慌乱、太医只顾着抢救皇后的间隙,用早已备好的女婴换走了男婴。
又如何将那个真正的皇子扔入河中……
崔士良一边听着,一边直冒冷汗。
等崔云漪说完,他不可置信地颤声追问道,“可皇后生产时,那么多人看着,你如何能得手?”
提及此处,崔云漪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事后,我安排的那个稳婆告知我,说那日不知为何,为皇后施针的那个太医,竟将所有宫女都赶出了产房,只留了她一人在侧。而那个太医一门心思给皇后施针,全然未留意孩子,这才让她有机会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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