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庄主东方鸢罕见地下令,召集所有在庄的核心弟子与亲传门人,齐聚于山庄核心,淬锋堂前的宽阔广场上。
弟子们按照辈分与序列肃然而立,相互间以眼神传递着疑惑,不知庄主突然召集众人,所为何事。
叶苍与东方淳并肩站在所有弟子的最前方,两人还在低声交谈着昨日切磋时关于内力运转与招式衔接的一些心得。
经过一段时日的精心调养,加上叶苍偶尔用江湖上学来的粗浅药理知识从旁辅助,东方淳在湖州所受的内伤已然彻底痊愈,脸色红润,气息悠长,精神气色更胜往昔,眉宇间英气勃发。
不多时,庄主东方鸢缓步而出,立于淬锋堂前那数级高大的石阶之上。
他今日未着庄主常服,而是一身较为轻便的玄色长袍,更显身形挺拔。
目光平和却极具穿透力地扫过下方一众充满朝气的年轻弟子,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笑意,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
“今日召集尔等,并无紧要事务,只为引见一位新同门,日后将与诸位一同习武修德。”
众人闻言,好奇心更盛,皆引颈望向淬锋堂那洞开的大门内部,期待着这位能让庄主亲自出面引见的新同门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见东方鸢说完,便微微侧身,向堂内光线稍暗处温和地点了点头。
随即,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道窈窕的身影缓步而出,步履轻盈而带着几分初来乍到的谨慎,最终立于东方鸢身侧,完全暴露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之下。
刹那间,仿佛整个广场上流淌的春光,都骤然变得明亮了几分,并且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她一人身上。
她身着浅碧色的束腰衣裙,料子并非名贵绸缎,而是江南常见的细棉,但剪裁合体,更衬得腰身。
她的肌肤细腻白皙,胜似塞外新雪,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些许面对众多陌生目光时的羞涩与不安,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更显得楚楚动人。
此女并非那种具有明艳逼人、让人不敢直视的美丽,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婉清丽,如同官窑烧制出的上品青瓷,透着一股书香门第熏陶出的娴静与雅致。
与北地女子常见的英气、或是江湖女侠的洒脱豪迈截然不同,她浑身上下,从眉眼到姿态,都浸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那股柔美、婉约的风韵。
广场上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和吸气声。
许多年轻弟子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地吸附在那道碧色身影上,难以移开,眼中充满了惊艳与好奇。
东方鸢将台下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中带着对故交之后的照拂与毫不掩饰的欣赏,向众人介绍道:
“诸位,这位是已故景枫景大侠的独女,景秀云。景大侠侠名远播,与老夫乃至交好友,不幸前年为奸人所害,英年早逝。秀云侄女孤身一人,前来投奔,此后便是我鸣鸿山庄一员。尔等需念及同门之谊,多加看顾,不得怠慢,更不可无故滋扰,可都听明白了?”
“谨遵庄主之命!”
台下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比平日操练时还要洪亮整齐几分,似乎都想在这位新来的师妹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景秀云闻言,上前一小步,向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姿态优雅自然。她开口清晰地说道:
“小女子景秀云,见过诸位师兄、师姐。秀云初来乍到,于庄中规矩、武学道理皆不甚明了,日后还请诸位师兄师姐多多指教,秀云先行谢过。”
她言辞得体,礼节周全,态度不卑不亢,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难以忘怀。
东方鸢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队列最前方那两位年轻人,招了招手,语气更为亲切温和:“淳儿,苍儿,上前来。”
叶苍与东方淳早就一同看呆了眼,这世上美貌之女子他们二人见过也不少。
但像眼前之人这般特殊,让二人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似乎没听到庄主刚刚喊他们二人的声音。
东方鸳无奈只好再次唤道:“淳儿!苍儿!”
叶苍和东方淳恍然一惊,于是依言,迈步上前,踏上石阶,立于东方鸢与景秀云面前。
“秀云侄女初来山庄,人地两生,诸多不便。”东方鸢对二人吩咐道:
“你们二人,年岁与她相仿,又是庄中这一代弟子的表率。日后,需得多加照应,引领她熟悉庄中事务、规矩,若她在武学上或有疑难,也需耐心解答,不可推诿,可知?”
“是,父亲。”
“是,庄主。”
两人同时躬身应道。
直到此刻,距离如此之近,他们才真正有机会,清晰地看清景秀云的容貌,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
叶苍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心中不由自主地赞道:“好一个钟灵毓秀、我见犹怜的江南女子!”
这与他所熟悉的郭雪儿的飒爽利落、与他记忆中古越剑阁那些师姐师妹们的或清冷孤高、或娇憨活泼截然不同,是一种全新的、如同春风拂过心田、能轻易触动心弦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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