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露了个脑袋出来,俩又粗又长的大辫子黝黑发亮。挺拔又丰满的身材,让翠云有些羡慕,人家那俩玩意咋长的呢?
“你瞅你,又露个脑袋,吓我一跳!”
翠云白了他一眼。
“姐,咋看你变样了呢!精神头儿不一样了!”
“看出来啦!嘿嘿。”
“可不滴,川字纹儿都淡了!哎?你家驴大富呢?”
采洁一对二大杏仁眼来回踅摸。
“没在家,嘎哈?你想她啦?”
“诶呀妈呀,我一个寡妇失业的想一头驴干啥?今天吃了糖,不想骂他!”
“看你闲的。咋的啦,有事?”
“看你要出月子了不是,听说要办满月酒啊?”
采洁有些诧异。
“就是为了感谢下大家伙,这么多年对我这么的照顾,可没有趁机打礼的意思啊!”
“瞧你这话说的,打礼不正常吗?他不随你,你就不随他呗!就是这玩意好多年没人办过了。不光是为了这个吧!”
“嗯,我心中这口浊气出了一点,心情好,想和大家乐呵乐呵。最近这几年过的太苦了,村子里还净出事!都没个乐模样了,总感觉日子这样过没意思,对不?”
采洁一听拍着手赞成。
“诶呀翠云,你说的太对了!一天天愁眉苦脸的,你说你以前可不就这样,愁死人…”
说说她没动静了,眼睛盯着地上的蚂蚁,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啥。
“咋啦这是?”
“翠云,我,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啊?去呗,晚上早点回来。”
“诶呀不是那个呀,你真是,我想到外面看看!”
采洁显得有些激动,脸撇向一边。
“诶呀,你就说吧,别让我猜了,我都没出过长阜乡!去哪猜啊!”
“我,我想到全中国走一圈!看看南方是什么样的。”
采洁握了握拳头,信誓旦旦的说着,美眸闪着翠云看不懂的精彩。
“啊?南方?那有啥啊??咱这不好吗?”
“姐!我,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心没在这!自从看了电视里面演得那些节目,你说我这这心里咋想长草一样呢!
我发现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留在农村二十多年,我想看看外面的城市,甚至,甚至外国是什么样子,他们怎么生活,我……”
翠云现在还理解不了这种心情,摇了摇头。
“采洁,我可不懂,我俩孩子在这,我哪都去不了,现在感觉生活还挺好的,不想去看外面。不过我想啊,哪里的人都不太好过就是了!都一样!”
“姐,你现在不会明白的,另外还有我的处境…算了不说了,我就看看你这两天怎么样,等明天我喊人来帮忙。再过几天,我可能要走了!”
“哎,采洁,走走的,你到底要去哪啊!”
采洁没有回答,有些失落的走了。这个村子能懂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可惜都被困在这里。
“唉,看看以后再说吧!”
翠云似懂非懂,要是说没想法那怎么可能,谁不向往更大的地方?
翠云把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四个梨木打的柜子,里面叠满了一家人的旧衣服,还有旧布料,毛线团,织衣针一些杂物。
有空的时候,翠云就给家人织毛衣毛裤,冬天穿的棉袄,家里的一切穿着,都是翠云做出来的。这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老式的挂钟,穿着白色婚纱的方舒挂历,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是整个屋子最显得时髦的物件。
老李虽然粗,但到底是个男人。经常在挂历前驻足良久,轻轻翻着挂历,看着方舒的艺术照,啧啧的发出感叹声,世界怎么有生的这么好的女人?看完了再瞄一眼翠云,随即眼珠子一瞪。
“看看人家长滴,你瞅瞅你那德行,像个捡破烂的。”
大富没资格鄙视捡破烂的,再过十几年,可能这个群体都变成了百万富登,而他大富依然对着黄天黑土长叹而不自知。
门口放置的大水缸相当现在的饮水机,高粱杆做的帘子割的圆圆的盖在水缸上。这是大富的手艺。
不得不说务农的男人们都有一些拿的出手的的手艺活。鸡毛掸子、笤树疙瘩、苞米楼子、车马椽子。
翠云经常想,要是当初第一个对象那家婆婆换成卫广荣家大婶子该多好,一个不打女人的男人,知冷知热的,这辈子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泥巴土铺的院子被压的流平,现在更显得干净了,两间厢房一个驴圈,驴粪前儿个就让大富咔哧干净了。
驴粪的味道不像猪粪那么臭,稍微带了些青草味,但可算不上香。
想到猪粪,翠云眼睛一亮,如今条件好了,大部分都养了当年猪,过年长个二百来斤杀了。现在月子出了,也该买个猪崽儿了。
过年杀的猪,肉都买卖了换钱花,家里就留个猪脑袋,猪板油靠油。那时候人情好,杀个猪恨不得请全村的人吃顿饭,肉也舍不得吃好肉,吃的是血脖子肉。大伙也不在意,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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