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五号,天气晴朗。
这几天始终没下雨,新台子村有几台黑白电视机,一个中央卫视和一个地方台。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没雨,大家伙一商量立马组织收秋。
那时候收秋是联合作业,三四家组成一个团体,老爷们和驴是主要劳动力,先可着一家收。
一大早,村里的人动了!
人人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女人头戴着围巾,男人戴着帽子穿着劳动服的衣服裤子。一辆辆驴车马车吆喝着赶往地头。驴一栓,包括车老板的所有人扎向苞米地!
一人三四根垄,八个人一齐扒过去,地小的话,一趟就完事。地多的也就一个来回。扒完苞米就开始割秸秆,等秸秆割完了,大地彻底敞亮了!
一眼望过去,一堆堆的秸秆,一堆堆的苞米,这是黄土地的赠予!是农民辛劳一年的结晶!也是他们的命啊!
像翠云家的三亩半亩地,六个人也就一天半的工夫收回来了。
六天的功夫,大春大成明会这几家的苞米就都拉回了家。看着轻松,六天时间,不间断的干,这伙人算是干的屁屁的了。
翠云今年带孩子就没上山,所以这些人中午饭都是她来做,顺带着这帮人还得帮着卫大叔把山上的两亩半亩苞米收回来。
这是苞米收完了,还有高粱啥的呢!又是几天忙碌。这是一年最累的时候,祖祖辈辈就是靠着这几天的收成过活了几千年。
所以就算一直到几十年以后,人们手里有富足钱了,地也没放下。这是农村人最后的保障,这是用来兜底的东西。永远都扔不下。
土地是农民的命,给予了他们生活在这片广袤世界的权利,同样也把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思想,牢牢的拴在原地。如果想要像采洁一样,挣脱出去,需要莫大的勇气。
“明会,今年的收成行吗?”
“凑合吧嫂子,估摸着苞米一亩地也就九百斤,和去年差不离儿。现在苞米价一毛八,等干干能到两毛多吧!”
“还行,就是水供不上啊!”
“可不,就咱这边雨水不行,听说沈阳丹东那边水就够用,人家一亩地能产一千五百斤呢!”
秋收回来了,就差黄豆。现在的村子里真是大变样!
一堆堆苞米秸秆、高粱秸秆隔一段就堆成一大堆。谷子垛摆的像个金字塔,这是孩子们非常喜欢的地方。
小时候藏个猫猫都喜欢往谷子垛里藏。玩个过家家,大家往谷子垛里面一藏,拿着过家家用的各种玩具,一玩就是半天。
等父母喊一声,谁谁谁,吃饭!你就看吧,好多小崽子从谷子垛里面钻出来,各自回家。
晚上大家伙吃完饭,都出来溜达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大家伙注意啦,现在棒子秸谷子堆都扎堆连成片了!
抽烟能景儿的千万别把烟头扔里面。做饭的,在外面生火放炮的,整的时候看着点,别整着喽!外面溜达的没事都看着点!
村委会的广播室,村长陈庆玉带着个大蛤蟆散光镜,正在广播。
“咳…另外尼,大家注意点个人行为,我们得保持良好地精神风貌,不能乱搞男女关系。咳…”
“啊?”
大家伙听着前面还挺正常的,后面男女关系咋了?这广播大喇叭还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事呢!一时间大家伙议论纷纷。
“估摸着啊,趁着大家上山干活,谁谁在偷摸干那事被谁看见了呢!”
“那啥准啊,你没看这村子老爷们看采洁那眼神?没个好玩意儿。最近都看着自己家老爷们点吧!流言蜚语的。再整咱自己一身骚味。”
农村就是个小江湖,别小看这七十四户人家,那也是个小的草台班子!会啥的都有!
给驴马上马蹄铁的铁匠、大夫、泥瓦匠、兽医、中医、木匠、会计、老师等等等等。三教九流,人的思想品行也不一。
虽然落后,但人的本性始终是不变的。只是偷偷摸摸的谈个爱情,搞个破鞋,谈个知心朋友都是常事。人性的善恶不能因为这些事一言定性。
你看一个男人的外在,一下能看出他外面有人吗?往往这样的人会伪装成永远不会的样子。
比如老实巴交吭哧吭哧干活的李大富,你会相信他在村子里面有个相好的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荒谬,但荒谬的背后一定有它的故事,非要给这个故事找个主题的话,那一定是:错过。
这事要从李大富年轻的时候说起,好久远!但是自有他的精彩之处。
在没有遇到翠云之前,李大富曾经处了一个姑娘,这是十五年前一九七三年左右的事了。这个姑娘正是隔壁村木头栏子村的姑娘,名字叫刘银枝。
刘银枝年轻长的漂亮!大眼睛,俩大酒窝,屁股还挺大,总之很符合那个时代的审美。俩人去赶集的时候一下对上眼了。
就这样,二十岁的大富和二十五岁的刘银枝就谈上了自由恋爱。谈了俩月,俩人就第一次在一起了。
初尝禁果的大富对刘银枝异常痴迷,他认定这就是他将要娶的女人!刘银枝对大富更是满意!人样子好,成熟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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