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分舵的密室中,气氛因南宫琰的回归与两位法王的惊现而振奋,却也因江湖剧变的消息而凝重。烛火跳跃,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庞。
南宫琰负手而立,沉吟片刻。光明顶需要稳定人心,更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尤其是对刚刚经历生产、孩子尚且幼小的小昭而言。而前线义军的情况,他必须亲自去掌握,方能做出最准确的决策。
他转过身,目光首先落在小昭身上,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昭儿,”他柔声唤道,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如今江湖风波恶,前线更是刀兵凶险之地。宁儿尚在襁褓,受不得颠簸惊吓。我想……你先随岳母大人,带着宁儿,由教中精锐护送,秘密返回光明顶总坛。那里有杨左使坐镇,固若金汤,最为安全。你看可好?”
小昭闻言,娇躯微颤,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美眸中瞬间盈满了不舍与担忧。她抬起眼,望着南宫琰:“公子……我……我不想与你分开。前线凶险,我……”她话未说完,但眼中的情意与牵挂已表露无遗。历经磨难才得以相聚,她一刻也不愿再分离。
南宫琰心中亦是万般不舍,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指腹温热:“我明白。我也舍不得你和宁儿。但正因前线凶险,我才更不能让你们母子涉险。光明顶是我们的家,我需要知道你们在那里平安无恙,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处理外界事务。”他声音低沉而恳切,“昭儿,为了宁儿,也为了让我安心,好吗?”
小昭看着怀中咿呀学语的孩儿,又看看南宫琰坚定而温柔的眼神,知道他所言在理。她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子,只是情难自已。最终,她咬了咬唇,强忍住眼眶的酸涩,用力点了点头:“嗯……我都听公子的。我会带着宁儿,在光明顶等你回来。你……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平平安安的。”
“放心。”南宫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待我处理完应天军务,便立刻回总坛与你们团聚。”
安抚好小昭,南宫琰看向黛绮丝,郑重抱拳:“岳母大人,昭儿和宁儿,就拜托您了。此行需绝对隐秘,我会让殷舵主挑选最忠诚可靠的教中好手,扮作商队,沿途皆有我教分舵接应。务必确保她们母子万无一失!”
黛绮丝经过灵蛇岛之事,早已将女儿和外孙看得比性命还重。她神色肃然,点头道:“教主放心。只要我黛绮丝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她们母子少一根头发!必护她们周全抵达光明顶!”她话语中带着紫衫龙王特有的冷冽与自信,令人安心。
南宫琰点头,又对殷野王道:“殷舵主,立刻去办!挑选二十名精锐好手,要机警可靠、武功过硬之人。准备车马用具,一律按寻常富商人家规制,切勿张扬。路线按最隐秘安全的方案执行,沿途所有分舵暗中护卫,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殷野王轰然应诺,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接着,南宫琰看向一直沉默静听的谢逊:“狮王。”
谢逊哈哈一笑,声若洪钟:“教主不必多说!可是要让老瞎子押送那批物资回光明顶?”
南宫琰也笑了:“知我者,狮王也。正是此意。江南分舵筹集了一批紧要物资,需尽快运回总坛。此事关乎总坛一冬用度,不容有失。狮王武功盖世,经验老辣,由您押运,我可高枕无忧。再者,”他语气转为深沉,“我离教日久,虽杨左使忠心耿耿,但总坛骤然迎回紫衫龙王,又有多位法王、散人,难免有些暗流。狮王德高望重,有您坐镇,方可稳如泰山,让昭儿她们也能安心居住。”
谢逊虽然目盲,心思却极是通透,自然明白南宫琰的深意。他重重点头,屠龙刀顿地:“好!教主思虑周详!押送物资、坐镇总坛,这两件事便包在谢逊身上!我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光明顶生事!”他话语中自有一股凛然威势,令人胆寒。
安排妥当,众人分头准备。
翌日清晨,天色微熹。两路人马悄然从分舵出发。
一路向南,是伪装成寻常商队的车队。小昭抱着孩子,坐在一辆外观朴素的马车里,隔着车窗,泪眼朦胧地望着马下的南宫琰,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哽咽的“公子保重”。黛绮丝一身寻常妇人打扮,却目光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对南宫琰微微颔首,示意他放心。二十名精锐教徒分散前后,看似松散,实则暗含护卫阵势。
南宫琰站在路边,直到车队消失在道路尽头,依旧伫立良久,才缓缓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
另一路,则是由数十辆大车组成的物资车队,浩浩荡荡,打着旗号,明刀明枪地准备出发。谢逊拄着禅杖,怀抱屠龙刀,坐在为首的一辆货车车辕上,虽目不能视,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押运的教徒们无不敬畏肃然。
“教主,保重!老瞎子我在光明顶,等你回来喝酒!”谢逊朝着南宫琰的方向洪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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