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清水铺镇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里。林玄扛着那只被捆得结结实实、偶尔还抽搐一下的利爪山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镇子。
他这一身行头可太扎眼了。衣服被树枝挂了好几道口子,沾满了泥巴和草屑,脸上也黑一道白一道的,活像个逃荒的难民。可偏偏,他肩膀上扛着的那只体型不小的、一看就不好惹的山猫,却又明明白白地彰显着这不是个普通难民。
清晨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早起开摊的贩子正在忙碌。当他们看到林玄和他肩上的“战利品”时,所有的动作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卖菜大娘手里的秤砣差点砸了脚,卖炊饼的老头张大了嘴巴,刚出炉的炊饼都忘了吆喝。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玄身上,那眼神里混杂着震惊、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有人认出了那是悬赏令上的妖兽,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地响了起来。
“看!是那只伤人的山猫!”
“我的天,真被他逮住了?”
“就他一个人?看着不像有本事的样子啊……”
“人不可貌相,说不定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呢……”
林玄被这些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他赶紧加快脚步,低着头,直奔镇中心里正办公的那处小院。
把山猫“哐当”一声扔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把里正和几个差役都吓了一跳。验明正身,确认就是那只祸害,里正虽然也惊讶于林玄的年轻和……狼狈,但悬赏榜贴出去了,就得认账。他很爽快地让账房取来了赏银——五锭雪花花的、足两的官银。
当那五锭银子入手的时候,沉甸甸、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林玄的心才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他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把银子揣进怀里,那份重量压在胸前,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安全感。穷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从里正那儿出来,怀揣“巨款”的林玄,感觉走路都带风。他先前的窘迫一扫而空,挺直了腰板,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昨天把他赶出来的那家包子铺。
“老板!肉包子!先来十个!”他声音洪亮,啪地把一小块碎银子拍在案板上。
胖老板一看是他,再看到那银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从错愕到尴尬,最后堆满了殷勤的笑容:“哎哟!是仙师您啊!昨晚真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稍等,刚出笼的,肉馅最足!”
热腾腾、白胖胖的包子拿到手,咬一口,满嘴流油,麦香和肉香充盈口腔,林玄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接着,他又去熟食摊切了一大块酱牛肉,打了一壶据说最烈的“烧刀子”,甚至还去成衣铺买了身干净的粗布衣服,把身上那套快成拖把的破行头换了下来。摸着新衣服柔软的布料,闻着酒肉的香气,林玄感觉自己终于像个人了。
他拎着大包小包,走进镇上唯一一家像样的酒馆“悦来居”,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此时已近中午,酒馆里坐了不少人。当林玄这个“生面孔”带着一股肉包子混合酒肉的香气走进来时,不少目光都投了过来。
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看,就是他!早上扛着山猫去领赏的那个!”
“这么年轻?真的假的?别是捡了便宜吧?”
“听说他功夫路数邪门得很,歪歪扭扭的,不像名门正派……”
“嘘……小点声,能让利爪山猫吃亏,能是简单角色?”
这些目光和议论,不再是单纯的同情或鄙视,而是变成了好奇、探究,甚至带着点敬畏和疏离。林玄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有羡慕他怀里银子的,有猜测他来历的,也有明显带着轻视,觉得他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把酒肉摆开,自顾自地大吃大喝起来,尽量忽略那些视线。烧刀子烈酒入喉,像一道火线从喉咙烧到胃里,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和疲惫,但也让他有点晕乎乎的。
正当他啃着酱牛肉,琢磨着是回山上的破道观,还是在镇上找个便宜客栈住一晚时,一个身影犹犹豫豫地凑到了他的桌边。
林玄抬头一看,是个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面容愁苦、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搓着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眼神里带着几分希冀,又有几分胆怯。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几乎听不清的语调问道:
“请……请问,您就是那位除了山猫的仙师吗?”
林玄一愣,点了点头:“老人家,有事?”
老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哭腔:“仙师,求您行行好,救救小老儿一家吧!我家里……我家里最近不太平,闹……闹邪祟啊!再这么下去,一家子都没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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