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服区域电话铃声凄厉地响成一片,年轻的姑娘们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接听,声音带着哭腔试图解释,却往往被电话那头汹涌的恶意和咆哮瞬间吞没。
运营部的员工疯狂地在各个平台后台操作,试图发布官方辟谣声明和事实澄清,但每一条声明刚一发出,瞬间便被数万条污言秽语的水军评论淹没、举报,甚至平台自身也似乎受到压力,开始对薇澜账号进行限流甚至短暂封禁。
技术总监张博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放他妈的狗屁!老子的数据都是一个个实验做出来的!他们这是诽谤!是犯罪!我要告他们!”
法务总监李建明脸色铁青,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进行电子证据固定和法律风险评估:“对方手法非常老练,真假信息混合,司法追溯需要时间,而且匿名源头很难短时间内锁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法律擦边球战争。”
公关负责人Sofia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因愤怒和委屈而颤抖:“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只是想做好一款产品!他们就要这样把我们往死里整吗?!那些支持我们的人现在该有多失望…”
供应链老陈则忧心忡忡地看着后台不断跳出的退款申请提示,虽然目前还是零星出现,但趋势令人心惊:“众筹款还没焐热…如果形成挤兑式退款,银行监管账户也顶不住啊…资金链还是会断!”
济南的病房里,林薇刚刚服下止咳药,药效尚未完全发作,喉咙间仍残留着不适的痒意。山鹰沉默地将平板电脑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那篇被称为“终极实锤”的万字爆料帖,以及下面数以万计不堪入目的诅咒和谩骂。
只飞快地扫了几眼,林薇就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一股冰冷的恶寒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恶毒到极点的捏造、卑劣到令人发指的人格诋毁、尤其是将她与周慕白的关系进行如此下作的污蔑…让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生理性反胃,头晕目眩,几乎要从床上栽下去。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被彻底亵渎和毁灭的冰冷恐惧。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不断弹出各方关切、询问甚至质问的电话和消息提示。林薇手指颤抖,一个都没有接。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屏幕,仿佛要将那黑色的文字看穿,目光锐利却带着一丝涣散。
众筹成功带来的那点微光与暖意,在这铺天盖地、无孔不入的恶意污水面前,如同狂风中的残烛,瞬间熄灭。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庞大的、冰冷的恶意,正系统性地、不遗余力地要将她和她所珍视的一切彻底碾碎、抹杀。
莎拉·沃森!
一定是她!
只有她,和她所代表的那种冷酷到极致的资本意志,才会动用如此没有底线、旨在从根本上摧毁一个人所有社会关系和精神意志的毒辣手段!
“林总…”视频会议里,传来李建明沉重到极致的声音,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和员工的焦灼呼喊,“情况极其恶劣。水军规模超乎想象,是有组织的国家级网络攻击级别。我们的辟谣通道几乎被完全堵死。已经有主流媒体开始转载负面新闻…我们…必须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危机公关预案!”
怎么公关?面对这片无边无际、汹涌而来的污浊泥石流,任何澄清和辩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瞬间就会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林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咳得她撕心裂肺,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窒息。山鹰一步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默默递上温水。
“林总!您怎么样?!”屏幕那头,众人看到她的状况,惊呼声四起,充满了担忧和恐慌。主帅若倒,军心必溃!
“没…没事…”林薇艰难地摆摆手,靠在床头,大口地喘息,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白得吓人。
就在这内部极度混乱、几乎陷入绝望瘫痪的时刻,她的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也不是寻常消息,而是一条来自那个早已熟悉的、没有号码显示的源头短信。
内容依旧简短得近乎冷漠: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击鼓的,未必是进军号。静观其变,自有破绽。——Z】
周慕白!
在这全网黑潮滔天、几乎要将她连人带船彻底拍碎淹没的至暗时刻,他再次传来了信息。没有安慰,没有具体的行动指令,只有八个字“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和一句如同谶语般的提示“击鼓的,未必是进军号。静观其变,自有破绽。”
这是什么意思?让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败名裂,看着薇澜被彻底搞臭?看着所有支持她的人失望离去?
林薇盯着那行冰冷的信息,大脑因愤怒、恐惧和缺氧而一片混沌。但内心深处,对周慕白那种近乎本能的、经过多次验证的信任,让她强行压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质疑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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