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账!”太傅气得眼前发黑,险些站立不稳,幸亏旁边的苏诗雅及时扶住。
“我怎么混账了?我说错了吗?”苏文博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额上青筋暴起,“你们就是偏心!永远都是!”
苏老夫人见儿子如此说话,气血猛地涌上头顶,竟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晕厥过去!
“母亲!”
“祖母!”
“老夫人!”
顿时,屋内乱作一团,丫鬟婆子们慌忙上前搀扶,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急忙掐人中、顺气。
太傅看着晕倒的老妻,又看看满脸戾气、毫无悔意的二儿子和一旁只知道哭泣的二儿媳王沐兰,再想到焦黑昏迷、前途尽毁的孙女苏芊芊,只觉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席卷全身,心力交瘁。
他指着苏文博,声音疲惫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冰冷:
“好!好!好一个我们偏心!既然你一直觉得这个家对你不公,觉得我们亏待了你,那你们二房,就搬出去吧!我也让你亲眼看看,离了太傅府,什么叫真正的‘不公’!”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给你们两天时间,收拾东西,搬出太傅府!自此以后,你们二房是福是祸,皆与太傅府无关!我苏家,没有你这等是非不分、忤逆不孝的儿子!”
说完,他不再看瞬间面如死灰的苏文博和惊愕得忘了哭泣的王沐兰,对苏文渊和其他人挥挥手,痛心疾首道:“我们走!离开这里!让他们……好自为之吧!”
太傅府这场因外祸而引爆的内乱,最终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暂告段落。
积怨、偏执、愚蠢、放纵……种种因素交织,酿成的苦果,远比永昌伯府的废墟更让人感到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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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伯府被天雷夷为平地、永昌伯重伤瘫痪、夫人与嫡次女惨死的消息,如同又一记惊雷,重重炸响在忠勇侯、工部尚书和吏部侍郎耳边。
三人惊疑不定,心中惴惴,相约一同前往永昌伯府废墟查看。
当他们亲眼看到昔日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的伯府,如今只剩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残存的下人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瓦砾中哭喊扒拉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直冲头顶。
联想到京城中愈演愈烈、将慕容晴传得神乎其神的流言,以及自家从赏花宴上惊魂未定归来的女儿、家仆们添油加醋、充满恐惧的描述,他们终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何为恐惧!
慕容晴此女,邪门!太邪门了!这已非寻常争斗,简直如同天罚降世!
三人再次秘密聚首,气氛却与上次密谋时那种阴狠算计截然不同,充满了压抑、惶恐和不安。
“怎么办?这……还要继续吗?”工部尚书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吏部侍郎脸色惨白,连连摆手:“继续?拿什么继续?永昌伯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慕容晴……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与她为敌,无异于与天威为敌!”
忠勇侯沉默良久,脸上肌肉抽搐,最终极度不甘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盏乱响,颓然道:“暂时……先偃旗息鼓吧。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再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原本还想利用太傅府那个蠢货苏芊芊……如今看来,这颗棋子也彻底废了。”
想到苏芊芊被雷劈得焦黑毁容的下场,三人又是一阵背脊发凉,暗自庆幸自家女儿虽也参与了赏花宴,但至少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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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仙谷的一众神医自然也听说了这惊天动地的传闻,个个心急如焚,连忙派了得力下人前往将军府探问慕容晴是否安好。
慕容晴得知后,心下微暖,便简单乔装了一番,悄然来到医仙谷京邸。
她刚一进门,一群长老们就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个遍,见她全须全尾、神色如常,甚至连发丝都没乱一根,这才齐齐长长松了口气。
“师叔祖!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京城都传遍了,说得有鼻子有眼,可吓坏我们这帮老骨头了!”
“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那雷……真是您……”
慕容晴被他们七嘴八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地问着,心中好笑,面上却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后怕”,将赏花宴上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自然略去了自己主动操控异能的关键细节,只含糊道:
“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当时被她们气得狠了,又见她们行事如此恶毒,就忍不住对着天喊了一句,让老天开眼,劈了那些黑心肝的坏人……然后,谁知道……雷就真的劈下来了。”
一众老头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纷纷拍案叫绝!
“劈得好!劈得大快人心!永昌伯府这种藏污纳垢、心术不正的人家,就该天打雷劈!”
“还有那个苏芊芊,小小年纪,心肠歹毒,嘴巴更是臭不可闻,劈她是替天行道,净化风气!”
“师叔祖您这……您这定然是身负大气运,得天道庇佑啊!外面说您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我看一点都没说错!”
他们围着慕容晴,兴奋地议论着,仿佛与有荣焉,看慕容晴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畏和骄傲。
慕容晴看着他们那副比自己还确信“天命所归”的模样,不禁有些莞尔。
等他们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慕容晴才轻咳一声,提醒道:“对了,有件事得先知会你们一声。永昌伯府和太傅府二房的人,很可能会上门来求医。”
话音刚落,脾气最急的霍山就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声音洪亮:
“治个屁!欺负到我们师叔祖头上,还想让我们出手治病?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老子宁愿给路边的野狗治伤,也不给他们治!脏了老子的手!”
“没错!不治!坚决不治!”
“谷规第一条,不救大奸大恶、德行有亏之徒!他们就是!”
“谁敢来求,直接乱棍打出去!不必客气!”众神医群情激奋,异口同声地表态。
慕容晴满意地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一众长老的这份毫无保留的维护,让她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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