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钟声在紫禁城上空回荡,雄浑而肃穆。太和殿内,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分列两侧,丹陛之下,气氛庄严肃穆,却又暗藏着汹涌的暗流。皇帝高坐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目光扫过阶下群臣,带着审视与沉静。
赵景珩身着玄色亲王蟒袍,立于宗室队列之首,身姿挺拔,气度凛然。虽返京不过数日,但他沉冤得雪的忠名与过往的战功,让他在朝堂之上已然拥有了不小的分量。叶灵兮虽未随他入宫,却早已将一份详尽的朝局分析与应对预案交予他手中,此刻他心中有数,神色平静地静观其变。
朝议伊始,先是几位大臣奏报了地方赈灾、边防军备等常规事宜,皇帝一一颔首批复,并无波澜。就在议事即将进入尾声时,太子党核心成员、户部尚书李邦安出列,躬身奏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关乎国计民生,恳请陛下圣裁!”
皇帝抬了抬眼:“李爱卿请讲。”
李邦安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如今国库虽尚算充盈,但近年天灾频发,边防军需开支浩大,财政压力日渐凸显。盐铁二业,乃国家经济之命脉,如今却由官商共管,弊端丛生——部分商户为逐私利,擅自抬高物价,盘剥百姓;更有甚者,勾结地方官员,偷税漏税,导致国家税收流失。长此以往,恐动摇国本。”
他话音刚落,太子党羽、礼部侍郎王显立刻附和:“李尚书所言极是!盐铁专营,本就该由朝廷统一管控,方能确保物价稳定、税收充盈。如今官商混杂,权责不清,既不利于整顿市场,也不利于充盈国库。臣恳请陛下下旨,将盐铁专营权收归朝廷全权负责,由户部统一管理开采、运输、售卖等所有环节,以绝贪腐之弊,充盈国库,造福百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十余位太子党官员纷纷出列,齐声附和,朝堂之上瞬间形成一边倒的声势。他们言辞恳切,句句不离“整顿财政”“充盈国库”“造福百姓”,看似一心为国,实则句句都暗藏机锋。
盐铁乃是国家最核心的两大财路,利润丰厚,掌控了盐铁专营权,便等同于掌控了国家的经济命脉。太子党此刻提出这一议案,绝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他们深知赵景珩刚返京站稳脚跟,灵兮阁又在京城开设总店,商业势力日渐壮大,若不及时打压,日后瑞王阵营很可能借助商业网络与兵权结合,形成足以威胁太子储位的力量。
因此,他们借“整顿财政”之名,行夺权之实,一方面是为了将盐铁这一核心利益牢牢掌控在太子党手中,进一步巩固太子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机削弱潜在的商业势力——灵兮阁在各地都有盐铁分销业务,一旦朝廷收回全权专营权,灵兮阁的商业版图将遭受重创,瑞王阵营的经济支撑也会被大大削弱。
更阴险的是,他们刻意强调“官商共管弊端丛生”,暗指此前的模式是导致财政问题的根源,而赵景珩返京后,灵兮阁声势日盛,这矛头无疑是直指刚站稳脚跟的瑞王阵营,想让皇帝将财政压力与市场乱象归咎于瑞王阵营的崛起。
皇帝听着群臣的附和,眉头微微蹙起,并未立刻表态。他心中清楚,盐铁专营权事关重大,如今的官商共管模式虽有弊端,但运行多年,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太子党突然发难,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景珩心中冷笑,太子党的算盘打得倒是精明。他清楚,此刻若不出声反驳,一旦皇帝准奏,太子党便会彻底掌控国家经济命脉,实力大增,而他们瑞王阵营则会陷入被动。但他并未急于开口,而是想看看中立派与其他势力的态度。
然而,中立派官员们大多面露犹豫,无人敢轻易表态。盐铁专营权收归朝廷,看似对国家有利,但谁都清楚这背后是太子党的权力博弈。支持太子党,恐日后遭瑞王阵营报复;反对者又怕得罪太子,于自身仕途不利,因此纷纷选择沉默观望。
二皇子党残余势力虽有心发难,却因二皇子被软禁,群龙无首,且自身难保,不敢轻易卷入这场纷争,也只得沉默不语。
太子见朝堂之上无人反对,心中暗自得意,出列躬身奏道:“父皇,儿臣以为,李尚书等人所言极是。盐铁专营收归朝廷,既能整顿市场秩序,又能充盈国库,实乃利国利民之举。儿臣恳请父皇采纳众卿之议,下旨推行盐铁朝廷全权专营!”
太子语气恳切,姿态恭敬,看似全心为国,实则目光中带着一丝志在必得。他笃定,在太子党羽的一致附和与“为国为民”的大义之下,皇帝没有理由拒绝这一议案,而瑞王阵营刚返京,根基未稳,也无力反驳。
就在这时,赵景珩向前一步,躬身奏道:“陛下,臣有不同看法,恳请陛下容臣直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太子党官员们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不屑的神色——他们没想到赵景珩竟敢公然反对,在他们看来,瑞王阵营刚返京,势力尚未稳固,根本无力与太子党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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