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市的早市刚散,两个流民就在街角吵了起来,南方来的陈阿福,手里攥着一把刚买的野菜,指着北方来的马大壮骂:“你为啥撞俺?菜都被你踩烂了!”马大壮也红了脸:“俺不是故意的!你走路不看路,还怪俺?”两人一个说吴侬软语,一个说北方硬话,互相听不懂,越吵越凶,最后竟要动手,还是路过的市令赶紧拉开。
这一幕被刚从水力工坊回来的刘飞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随着流民越来越多,来自江南、中原、北方的人聚在一起,口音不同、习惯各异,有的南方流民吃不惯北方的窝头,有的北方流民嫌南方人“干活慢”,私下里的小摩擦越来越多;就连万山营里,老兵和新兵、不同地域的士兵,也因为“说不到一起”,训练时配合总差着点意思。
“光有粮食和武器还不够,得让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真正‘变成一家人’。”刘飞回到县衙,立刻叫来李墨和民政司的管事,“从今天起,推‘文化整合’,先从‘能听懂、能一起干活’开始,再到‘有共同的规矩和心思’。”
文化整合,不是喊口号,而是要藏在“柴米油盐”和“日常劳动”里。刘飞没搞复杂的规矩,只从“统一习惯、促进协作”入手,让流民在不知不觉中互相适应:
刘飞让民政司调整“劳动分组”,不再让“同乡扎堆干活”,而是把南方、北方的流民混编在一个小组:矿场的挖掘组,5个人里必带1个南方人、1个北方人;农耕队的播种组,按“老带新、南带北”搭配;甚至流民棚的清洁,也让不同地域的人一起负责。
陈阿福和马大壮,就被分到了同一个农耕小组,一起给红薯地除草。一开始两人还别别扭扭,陈阿福嫌马大壮“除草太粗,漏了不少草”,马大壮嫌陈阿福“动作慢,半天赶不上自己”。直到有天中午,陈阿福中暑晕倒,马大壮二话不说,背起他就往医棚跑,还给他打了井水擦脸。陈阿福醒后,看着马大壮手里递来的窝头,红着脸说了句“谢了”,虽然口音还是有点听不懂,但两人之间的隔阂,一下就没了。
后来再干活,陈阿福教马大壮“细着点除草,别伤了红薯根”,马大壮教陈阿福“怎么用力省劲,干活更快”,两人成了搭档,还一起在休息时学对方的口音,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流民来自不同地方,有不同的“老规矩”有的地方吃饭要“蹲在门口”,有的地方要“上桌”;有的地方干活“日出而作”,有的地方“日中才动”。刘飞让民政司制定“统一作息和行为规范”,贴在流民棚、矿场、工坊的显眼处:
作息:寅时(凌晨3-5点)起床,卯时(5-7点)上工,午时(11-13点)休息,酉时(17-19点)下工,戌时(19-21点)熄灯;
行为:吃饭时统一在“公共饭棚”(不再蹲门口),碗筷自己保管;上工时按“小组列队”,不迟到、不早退;休息时不喧哗,不打扰他人。
一开始有人不适应,比如几个江南来的流民,习惯了“慢节奏”,总迟到;几个北方来的流民,吃饭时声音太大。民政司的管事没批评,只是让“做得好的小组”站在前面当“榜样”,再给迟到的人“少记1分工分”。没过几天,所有人都按“统一规矩”来:饭棚里安安静静,上工时队列整齐,之前的“习惯差异”,慢慢被“规矩统一”取代。
口音不同是最大的障碍,刘飞让李墨编了一本《简易通用语》,选了最常用的50个词(比如“上工”“吃饭”“休息”“工具”“帮忙”),用“北方话为基础,兼顾南方发音”,让识字的流民教不识字的人。
每天晚上熄灯前,流民棚里都会有人教“通用语”,比如教“上工”,就一边说一边做“扛工具”的动作;教“帮忙”,就做“搭把手”的姿势。陈阿福学“马大壮”的名字,总说成“马大状”,马大壮也不恼,笑着纠正:“是壮,强壮的壮!”一来二去,大家都能听懂对方的“通用语”,干活时喊“递个锄头”“快浇水”,再也不会因为听不懂而误事。
解决了“能一起干活”的问题,刘飞开始推进“基础识字教育”,不只是教认字,更是借着“认字”,把“忠勇、守纪、互助”的观念,悄悄种进流民心里。
刘飞在万山营的营房旁、工坊区的空地上,各搭了一间“夜校”,每天戌时前(19点前),让识字的李墨、民政司文书,还有几个“读过书的流民”当老师,教士兵和工匠识字。
夜校的“教材”很简单:用木牌写上字,背面画对应的画,比如“山”字背面画一座山,“铁”字背面画一块铁,“万山通宝”四个字,背面画一枚铜钱。老师教的时候,先念字,再讲意思,最后让大家跟着写(用树枝在地上写)。
万山营的新兵王二柱,之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第一次在夜校学“王”字,老师说“三横一竖,就是王”,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十遍,终于写得像模像样,兴奋地对身边人说:“俺也会写字了!以后俺的工分卡,能自己签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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