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库地下一层的阴冷尚未从骨子里散去,沈星魂与孤狼已悄然返回竹韵居。
苑内的雾气似乎更浓了,粘稠得化不开,连灯火都显得朦胧。
“司徒明……”沈星魂蹙眉低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今日卷宗库内那看似揭过,实则意味深长的一幕,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孤狼静立窗边,目光穿透迷雾,落在苑内某处。
“他在找东西。”声音沙哑而肯定,“或许,与南宫望有关,也与你父亲有关。”
“我们必须尽快将找到的线索交给父亲。”
沈星魂握紧了袖中那几页匆忙抄录的关键账目,上面清晰记录了数笔巨大资源的不明流向,皆指向南宫望。
“司徒明这一闹,南宫望必然警觉,恐生变故。”
就在此时,苑外传来一阵嘈杂,夹杂着兵刃碰撞与呵斥之声,迅速由远及近,竟是直奔竹韵居而来!
“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个冷硬的声音厉声喝道,是刑律堂另一位副执事的声音。
沈星魂与孤狼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冷意。
来得真快!
“砰!”
竹韵居的院门被粗暴地撞开,十余位刑律堂弟子手持铁尺利刃,鱼贯而入,瞬间将小院站满。
为首者,正是那位面色冷峻的副执事,而他身旁,赫然站着面带寒霜的南宫望!
南宫望目光如电,扫过院内,最后定格在从屋内走出的沈星魂与孤狼身上,语气沉痛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魂,你太令南宫叔叔失望了!竟敢勾结外人,擅闯卷宗库禁地,窃取阁内机密!”
“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
他竟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沈星魂气得脸色发白,强自镇定:“南宫叔叔何出此言?星魂奉父亲之命,前往卷宗库查阅旧档,何来擅闯窃取之说?”
“倒是南宫叔叔,带着刑律堂弟子擅闯我的居所,意欲何为?”
“奉阁主之命?”南宫望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与沈星魂那枚形制相仿,却略有不同。
“本座亦奉阁主密令,清查阁内蠹虫!据报,你与这来历不明的孤狼,不仅涉嫌窃密,更与近日阁内多起刺杀事件有关!”
“星魂,你若还认自己是天机阁弟子,便立刻束手就擒,交出窃取的卷宗,或许还可从轻发落!”
他竟也拿出了阁主令牌?
沈千山绝不会同时下达两道相互矛盾的命令!
这令牌,要么是伪造,要么……沈星魂不敢深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星魂寸步不让,“南宫望,你勾结狼王,构陷忠良,私吞阁中资源,其心可诛!这些账目,便是铁证!”
她扬了扬手中的纸页。
南宫望眼中杀机一闪而逝,面上却露出悲愤之色:“荒谬!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本座!拿下!”
刑律堂弟子齐声应和,铁尺扬起,寒光闪闪,就要上前拿人。
“锵——!”
一声清越刀鸣,如同龙吟!
暗红刀光乍现,饮血刀已握在孤狼手中。
他横刀而立,挡在沈星魂身前,眼神冰冷地扫过众人,虽未言语,但那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煞气,竟让一众刑律堂弟子心生寒意,脚步为之一滞。
“孤狼!你敢反抗?”
南宫望厉声喝道,体内内力鼓荡,衣袍无风自动,显然已准备亲自出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带着怒意与焦急的声音响起:“住手!”
南宫羽分开人群,快步走入,他先是看了一眼被孤狼护在身后的沈星魂,眼神复杂,随即转向南宫望:
“父亲!此事必有误会!星魂她绝不会……”
“逆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南宫望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眼神阴鸷,“你还要被这妖女迷惑到几时?她与这孤狼勾结,证据确凿!”
“父亲!”南宫羽脸色涨红,“孤狼他救过我的命!他……”
“救命之恩?”南宫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毒的讥讽,“那不过是狼王设下的圈套!”
“目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让他有机会接近星魂,混入天机阁!你至今还执迷不悟吗?!”
这番颠倒黑白的指责,让南宫羽如遭重击,愣在当场。
他看着孤狼冰冷的侧脸,又看看沈星魂决然的神情,再回想父亲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天平,彻底倾斜向了怨恨。
是啊,为何偏偏是孤狼救了自己?
为何他出现后,星魂就对自己越发疏远?为何阁内就接连出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能疯狂滋长。
他猛地看向孤狼,眼神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化为冰冷的恨意:“你……你当真一直在骗我?”
孤狼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气息不断攀升的南宫望身上。
这种无视,更让南宫羽觉得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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