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一有点败坏兴致的是，隔壁似乎有个说话总是滔滔不绝的话唠，而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帘子，并不隔音。
“嘿，兄弟，你是谁来着？”他说，“我看见一群人簇拥着把你抬进来了，想必身份不凡吧，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尤恩没有理会他，静静地看向天花板。
“你听说了吗？好像普特维茨被总司令部调去管理北部边防了……”他说，“为什么他会被调去北部啊？”
“给个闲职打发走，这不是常见操作吗？”尤恩不耐烦地说，“这种职务……听起来就像是什么撒哈拉洪水防治部主任，或者蒙古国海洋资源管理局总管之类的。”
“哈，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最近变故也挺多的，罗斯诺夫方出现了全线大溃败，就是神明再世也救不了他们了！”那个人一下子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他们国内好像还爆发了军事政变还是革命来着，反正一个新的政权又上台了。”
“……”尤恩选择了沉默，希望这样能让那位热情的陌生人闭嘴。
“那个新的政党似乎很有意思。他们的高层其中有个人叫朱萨维利，他居然是干抢银行攒经费出身的。”他兴奋地说，“知道他用什么抢的银行吗？机动装甲！”
“啥？”尤恩忍不住发出了疑问，然后他立即意识到说错了话：这样下去他更是会不得安宁。
“据说他就是靠着这样那样的方式把机动装甲伪装成水箱，运到银行门口，然后啪的一声就把金库炸开。他们还管这个叫武装没收，作风真彪悍，哈哈……”
“说起来，就算他们作风再彪悍，恐怕罗斯诺夫也撑不住这一波了。希德伯格元帅听从了他侄子莱温斯的意见，决定用优势兵力发动一场大规模进攻……”
“什么？”尤恩忍不住惊愕地说。
“就是那个莱温斯啊，大名鼎鼎的新晋明星将领，救国英雄尤恩-赫斯特手底下的参谋官。”隔壁的人似乎有些不满，“现在帝国上下都在讨论那个尤恩-赫斯特，还说什么‘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尤恩-赫斯特’……”
“这可是用来形容哈姆雷特的台词，用来形容他合适吗？”
“挺合适吧。”他耸了耸肩，“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疯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对于此话，尤恩有些不悦：“说回那个大规模进攻，那是怎么回事？”
“召集东线所有兵力，以‘暴风突击’为作战方案，沿着铁路线路发动大规模进攻——现在战线几乎是以每小时30公里的时速推进的！”
“呵，合着比那六个师往东线上调遣的速度都快。”尤恩相当不悦。
“据说这原先是尤恩-赫斯特的计划，被莱温斯加以更改后使用。”隔壁的人说，“要真的是这样，他可真是料事如神！”
“啊？”尤恩再次被震撼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个？
“现在赫斯特都要成为国民偶像了，真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不去趁机宣传自己而是玩失踪。”
“你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是的，鬼知道他在哪儿，和谈的会议上他也没出席。”隔壁的人不屑地说，“不知道他到底在摆什么谱……”
看来军方封锁了我出事的消息。尤恩这样想。
恰到此刻，负责看护的护士走了进来：“中午好，卡尼兹先生，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一份红酒炖牛肉配土豆泥，谢谢。”隔壁的人说，“最好再加几根烤肠。”
“好的，我们这就为您筹备。”护士又走到了尤恩这边，“请问……长官您想要什么呢？”
“酸菜炖肘子，可以吗？”尤恩问，“再来点黑面包。”
“这个……没问题，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护士对他微笑致意，“请您尽情享受我们的服务！”
“你不说我也会。”尤恩向她示意，让她靠近自己，“喂，你们的床位能调整吗？我命令你把我隔壁那个人调走！”
“那应该不太行。”护士摇了摇头，“先生，这里又不是你的部队，床位是事先已经决定好的，我们不能盲目服从你的指挥！”
随着护士的离去，尤恩的心情又沉入谷底。
“护士居然不称呼你的名字，你可真神秘啊。”另一侧的卡尼兹揣摩着说，“那现在我只能知道你点了肘子——刚醒就想吃这么油腻的菜，潜在的油脂爱好者？”
“闭嘴！”尤恩不耐烦地说。
午饭在四十分钟后被端到病房之前，看起来香气扑鼻……
但尝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什么罐子我说。”尤恩皱着眉头看向菜肴，“这肉怎么这么难咬？”
“我这个也是。”卡尼兹含糊不清地说，“吃起来像是加了几吨食用胶……”
“之前的肉吃起来好歹是像皮革。”尤恩抱怨道，“这种肉吃起来就像是江南皮革厂啊！”
由于实在啃不动肘子，他只能用酸菜配着黑面包啃。
卡尼兹喝了一口肉汤：“酒的香气也挺浓厚，味道总的来说还不错……除了那天杀的肉实在太难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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