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陆野皱眉,掌心的红印与空中的星纹产生共鸣,传来阵阵酥麻。
高宇的脸色却渐渐发白,他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通道墙壁上,指尖死死按住太阳穴。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意识的堤坝 ——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年幼的他躲在实验室的储物柜里,透过缝隙看到母亲被黑衣人拖拽着走过走廊。苏晚的白大褂上沾满血迹,却依旧挣扎着回头,望向储物柜的方向。紧接着,画面切换到一间密室,穿白袍的苏晚跪在地上,手中紧握着三块银饰,泪水滴落在金属上,瞬间化作鲜红的血珠。她对着空气嘶吼,声音凄厉得如同杜鹃泣血:“不要让它们重聚!否则他会醒来!真正的他…… 会毁了一切!”
记忆戛然而止,高宇踉跄着扶住墙壁,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我母亲…… 她害怕银饰完整。” 他喘息着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她不是怕被敌人找到,是怕…… 是怕我亲手将它们拼起来。”
沈星心头巨震,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人?沈氏的胎记、陆氏的红印、高氏的银饰,还有那首刻在骨子里的童谣,所有线索都精准地指向他们。这绝不是巧合,更像是一场跨越百年的布局,而他们,从出生起就注定是棋盘上的棋子。
翌日清晨,雾气弥漫整个花田。
三人齐聚老槐树下,露水打湿了裤脚,带着刺骨的寒意。这里是百年前第一株星野花生长的地方,也是沈月笔记中记载的初代守灯人举行仪式的圣地。阿毛绕着槐树转了三圈,尾巴高高竖起,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此处的能量场稳定得惊人,是激活银饰的最佳地点。
陆野将第三块银片放在青石台中央,沈星和高宇依次放下手中的碎片。三块银片相距不过寸许,却如同隔着无形的屏障,始终无法靠近。星纹在碎片表面微弱地闪烁,像是奄奄一息的火苗。
“缺了什么。” 沈星蹲下身,指尖在碎片旁的青石上划过,“物理拼接根本不够,苏晚说的‘情为魂’,才是关键。”
“是情感锚定。” 高宇突然开口,他想起地窖系统中那些关于意识融合的记载,“只有当我们三人的情感频率达到完全共振,银饰才能真正觉醒。”
“怎么做到?” 陆野追问,掌心的红印隐隐发烫,像是在呼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高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回想那些最深刻的共同记忆,不是轮回中那些痛苦的片段,是那些…… 哪怕被抹去千次,也会刻在灵魂里的瞬间。”
风穿过花海,带来星野花特有的甜香。三人陷入沉默,各自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
片刻后,沈星率先睁开眼,眼底泛着细碎的泪光:“我记得第一次听见琴声那天。”
那是她十三岁那年,刚从高府的实验室逃出来,浑身是伤,左腿的伤口深可见骨。她躲在花田最深处的枯井旁,雨水混合着血水从腿上流下,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琴声突然响起 —— 不是从耳边传来,是从心底深处泛起的旋律,温柔得像是母亲的手。
“那首曲子叫《初遇》,是你写的吧?” 她看向陆野,声音轻得像雾,“后来我在养父的乐谱里见过这个名字,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听见就觉得熟悉。”
陆野浑身一震,记忆瞬间被拉回十年前。那天他刚跟着陆振山学会这首曲子,坐在花田边的石台上练习。忽然听见枯井方向传来微弱的呻吟,他想去看看,却被陆振山拉住。老人看着枯井的方向,轻声说:“别过去,那是注定要和你并肩的人,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他当时不懂,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早在那时,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交织。
“是我写的。” 陆野的声音有些沙哑,“养父说,这首曲子是守灯人之间的暗号,总有一天,会有人听懂它的意思。”
“我听懂了。” 沈星轻笑,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因为那一刻,我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陆野的喉头哽咽了一下,他看着沈星,缓缓开口:“我记得那次暴雨夜,我们被困在废弃的山神庙里。”
那是第五次轮回的时候,他们为了躲避 “霜火” 部队的追捕,躲进了深山的破庙里。夜里突降暴雨,庙顶的破洞漏下雨水,将他们的行李全部打湿。他发着高烧,意识模糊间感觉有人把干衣服盖在他身上,后来才知道,高宇把自己唯一的干外套给了他,自己淋着雨守在庙门口,一夜未睡。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看见你靠在门框上打喷嚏,嘴唇干裂得全是口子,却还笑着说‘没事,我皮厚’。” 陆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那时候我就在想,就算这个世界全是谎言,就算每次轮回都会死在不同的地方,只要还有你们在,就值得再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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