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能拧出黑水,将整个城市裹进密不透风的寂静里。星野花田在风里微微颤动,花瓣边缘泛着幽蓝微光,像无数枚细碎的符文在低语,空气里弥漫着清苦的花香,混着泥土的潮湿气息,沁得人鼻尖发颤。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花田地面浮现出一道道扭曲的影子 —— 它们不是树影,也不是藤蔓摇曳的痕迹,而是半透明的人形轮廓,正随着星野花的颤动缓缓舒展,像是沉眠百年的灵魂正在苏醒。
沈星站在花田边缘,指尖轻轻抚过琴谱封皮上的烫金星纹。这本母亲遗留的旧琴谱已被摩挲得边角发毛,此刻正贴着掌心微微发烫,温度顺着血管蔓延,与手腕内侧的星形胎记产生共鸣,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感。她闭上眼,脑海中再次回响那句贯穿无数轮回的留言,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耳语,而是清晰如刻在骨头上的铭文:
“星野开时,镜湖有信。”
这句话曾是悬在她心头的谜题,是每次轮回中若隐若现的指引,而现在,它是钥匙 —— 一把能撬开命运枷锁、打破时空闭环的钥匙。
“不能再等了。” 她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银白色光晕,转瞬即逝,“这一次,我们主动找答案。”
一、觉醒之始:记忆的裂痕
沈星的意识刚从一段破碎的记忆中抽离,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滑落,滴在琴谱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那不是属于这一世的画面:漆黑的镜湖倒映着漫天星辰,湖心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青铜古镜,镜中站着一个与她容貌丝毫不差的女子,身披白袍,袖口绣着星野花纹,手中握着一支断裂的琴弓。女子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却用手指向岸边一株盛放的星野花,花瓣上的纹路与她掌心的胎记完全吻合。
画面骤然崩塌,化作无数闪烁的碎片,每一片都刻着不同的日期 ——“第 78 次轮回”“第 64 次轮回”“第 52 次轮回”…… 数字不断递减,最终停在 “第 5 次轮回”,与此刻的时空重叠。
“又来了。” 沈星低声呢喃,指尖按在太阳穴上,试图压制突如其来的眩晕。这不是第一次梦见这些画面,但从未如此清晰:她能看清女子白袍上的针脚,能闻到镜湖水面的腥甜,甚至能记得女子左耳垂上那枚小巧的银饰 —— 和她在地窖深处找到的那枚残缺银饰,是完整的一对。
手腕的胎记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皮肤。她卷起衣袖,看见淡红色的胎记上浮现出细密的星纹,正随着心跳缓缓闪烁,与远处花田的微光遥相呼应。
“你也感觉到了?” 陆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只磨砂玻璃瓶,瓶中装着晶莹的星野花液,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紫光。他比初见时沉稳了许多,孤儿院长大的怯懦早已被锐利取代,眼神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却在看向沈星时,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你也梦到了?” 沈星没有回头,语气平静却难掩期待。她知道,只有他们俩的记忆是绑定的,只有他能验证这些破碎画面的真实性。
陆野点头,走到她身边,掌心朝上缓缓摊开。随着他轻轻握拳,一滴星野花液从指尖滑落,没有落地,反而在空中悬浮起来,缓缓旋转,凝聚成一个微型星纹阵,与沈星胎记上的纹路完全契合。“我梦见你在唱歌,一首没听过的曲子。你说,‘若琴音不灭,轮回不止’。”
沈星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终焉回响》,母亲临终前未完成的乐章,是贯穿所有轮回的核心旋律。它不是普通的曲子,是对镜湖之力的召唤,是唤醒沈、陆两族宿命的密钥。母亲当年就是用这首曲子稳定了归墟核的能量,却因耗尽心血而离世。
“我们的记忆在加速复苏。” 沈星缓缓转身,直视着陆野的眼睛,“比我预想的快太多。” 她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同样的震撼与迷茫,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 他们都在靠近真相,却又害怕真相会摧毁彼此的羁绊。
陆野凝视着她,突然抬手,指尖的星纹阵轻轻触碰她的胎记。两股能量碰撞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两人脑海:第一次轮回中在机场的擦肩而过、第三次轮回中花田的生死与共、第六次轮回中他被高父带走时她绝望的眼神……
“星野花认我了。” 陆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掌心的星纹阵越来越亮,“它不再只是被动回应,而是主动与我共鸣。”
沈星瞳孔微缩。这意味着陆野体内的血脉早已超越普通守护者的范畴。他是谁?为何孤儿院的童谣能引发星野花的共鸣?为何高父对他格外忌惮?这些问题盘旋在她心头多年,如今终于有了答案的轮廓 —— 他不是普通的孤儿,而是陆氏一族最后的纯血继承者,是与她天生契合的双生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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