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约定
被当场抓包的萧逸尘，手脚并用地从树上滑了下来，落地时还差点绊了一下，可谓狼狈至极。他站在玥光阁的院墙外，手里紧紧攥着那方丝帕和香囊，脸上红白交错，心脏擂鼓般狂跳。
逃吗？不，他不能逃！既然已经确认，他就必须问个清楚！
他深吸几口气，强自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然后走到院门前，抬手，轻轻叩响了门环。动作带着视死如归的郑重。
片刻后，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开门的并非丫鬟，而是去而复返的织玥本人。她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丽的轮廓，那双黑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王爷去而复返，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在树上抓到一个偷窥的王爷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萧逸尘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准备好的满腔话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脸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他鼓起勇气，将手中的丝帕和香囊一起递到她面前，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沈……沈小姐，这个……还给你。还有……这个……”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织玥，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织玥的目光先落在丝帕上，随手接过，淡淡道：“有劳王爷。”随即，她的视线落到那枚熟悉的“玥”字香囊上，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去接，反而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香囊，王爷是从何处得来的？”
她果然认得！萧逸尘心中大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上前一步，急切地低声道：“沈小姐，你……你何必再戏弄于我？那晚……城外山洞……是你，对不对？”
他终于问出了口，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既期待又害怕她的回答。
织玥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伸手，慢条斯理地从他掌心取回那枚香囊，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小的战栗。
“王爷说的那晚，是哪一晚？”她把玩着香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探究，“又发生了何事，让王爷如此念念不忘，甚至深夜探访女子闺阁？”
萧逸尘被她问得语塞，俊脸涨得通红。那等私密之事，叫他如何宣之于口？他憋了半晌，才红着脸，声音如同蚊蚋般说道：“就……就是本王被人打晕，然后……然后与一位姑娘……有了肌肤之亲的那晚！我……我知道那晚定是我冒犯了姑娘，我……我愿意负责！求姑娘告知姓名，我萧逸尘定当三媒六聘，迎你过门，绝不负你！”
他说得磕磕绊绊，却异常认真，眼神里的愧疚和决心清晰可见。
织玥看着他这副急于“负责”的纯情模样，心中觉得好笑又有些许莫名的触动。她故意沉吟片刻，方才悠悠开口：“负责？王爷打算如何负责？娶我回王府，做你的逍遥王妃？”
“是！”萧逸尘毫不犹豫地点头。
“然后呢？”织玥追问，眼神锐利了几分，“将我圈养在深宅大院，相夫教子，了此一生？王爷可知，我沈织玥想要的，是什么？”
萧逸尘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想来，娶她，给她名分，护她一世安稳，便是最好的负责。
织玥看着他茫然的表情，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缥缈：“王爷，那晚之事，于我而言，或许只是一场意外，各取所需。你无需耿耿于怀，更无需以婚姻为枷锁，束缚彼此。”
各取所需？意外？
萧逸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涩。他如此珍视、如此愧疚、如此想要弥补的一夜，于她而言，竟只是……各取所需？
“不！不是意外！”他猛地抬头，眼神执拗地看着她，“于我而言，绝非意外！我……我虽不知姑娘想要什么，但我可以学！我可以改！只求姑娘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让我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真诚，让织玥一时有些哑然。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织玥看着眼前这个身份尊贵，却在自己面前显得手足无措、眼神澄澈如稚子的王爷，心中那点戏弄的心思渐渐淡了。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虽然这真心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罢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将香囊收回袖中，“王爷既然有心，那便证明给我看吧。”
萧逸尘眼睛一亮：“如何证明？”
“我沈织玥未来的夫君，不必权倾朝野，但需心中有我，敬我，懂我，能与我把臂同游，笑看江湖。”织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爷若真想求娶，便先试着……了解我，如何？”
这不是拒绝，而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萧逸尘心中狂喜，连忙点头：“好！本王……不，我定会努力了解沈小姐！”
“还有，”织玥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在我想公开之前，今夜之事，以及你的猜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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