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京城百态,商机初现
夜王府的仪仗绕街而行的余波尚未散去,顾云裳便借着采购的由头,换上一身素雅的青布衣裙,挽起长发,扮作寻常世家的管事嬷嬷,带着青黛出了王府。昨日在马车上听闻百姓对萧夜白的议论,让她愈发想亲自走一走这京城,看一看褪去皇室光环与宅斗阴霾的市井百态,也顺带打探些关于药材与毒物的消息——柳氏与王夫人所用的毒药同源,她必须摸清这毒的来源,才能彻底断绝后患。
马车停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街口,顾云裳与青黛步行而下,瞬间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道两侧商铺林立,酒肆茶坊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车马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景象。可这份热闹背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窘迫与艰难,顾云裳目光锐利,一眼便捕捉到了寻常百姓脸上的愁容。
“嬷嬷,您看那糖画,看着真好看!”青黛孩童心性,见街边小贩手中的糖画晶莹剔透,忍不住拉了拉顾云裳的衣袖。顾云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小贩面前围着几个衣衫单薄的孩童,眼神里满是渴望,却只是远远看着,不敢上前——那一文钱一支的糖画,对他们而言,已是奢侈之物。
她轻轻颔首,示意青黛去买两支,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杂货摊前,装作挑选针线,耳中却留意着周围人的谈话。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前些日子我家那口子风寒,去药铺抓了两副药,花了半贯钱不说,吃了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更重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唉声叹气道。
“可不是嘛!我娘也是,咳嗽了大半个月,换了三家药铺,抓的药都大同小异,钱花了不少,病却不见好,后来才知道,那些药铺竟用陈年老药冒充新药,还有的干脆用野草凑数!”另一个妇人接话道,语气里满是愤懑与无奈。
“听说西城那边有个药铺,更黑心,用假人参骗了张老爷的银子,张老爷气不过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打了一顿,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谁让咱们没权没势呢!那些药铺老板要么有关系,要么有靠山,咱们这些老百姓,只能认栽啊!”
妇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顾云裳心中微微一沉。她自幼研习药理,对药材极为敏感,昨日查验王夫人送来的糕点时,便察觉到其中的毒素用料驳杂,不似出自名门毒师之手,倒像是寻常药铺便能买到的劣质药材炮制而成。如今听闻百姓的抱怨,才知这京城的药材市场竟混乱到了这般地步——假药横行,以次充好,漫天要价,寻常百姓小病拖成大病,大病只能等死,而药铺老板们却赚得盆满钵满,无人管束。
“嬷嬷,您在想什么呢?”青黛拿着两支糖画回来,见顾云裳神色凝重,不由得好奇问道。
顾云裳回过神,接过糖画,递给旁边一个眼巴巴望着的孩童,才低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京城的药铺,实在不像话。”
她拉着青黛,顺着朱雀大街往西城走去——传闻西城是药材集散地,大小药铺林立,想必能看到更真实的景象。越往西城走,街道两侧的药铺便越多,门口悬挂的“药到病除”“祖传秘方”的牌匾琳琅满目,可铺子里的药材却良莠不齐。顾云裳接连走进几家药铺,装作给主家抓药,指尖捻过货架上的药材,心中的寒意愈发浓烈。
有的当归发霉发黑,却依旧摆在显眼位置;有的甘草被硫磺熏得发白,气味刺鼻;还有的金银花竟是用染色的枯草冒充,一眼便能看穿。更有甚者,将廉价的板蓝根冒充黄芪,用普通的树皮冒充杜仲,若是不懂药理的百姓,很容易便会被骗。她假意询问价格,发现同样一副风寒药,不同药铺的报价相差竟有三倍之多,而那些掺了假的药材,价格反而比正品还要高。
“掌柜的,你这黄芪怎么卖?”顾云裳指着货架上的“黄芪”,故作疑惑地问道。
药铺掌柜是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见顾云裳穿着体面,鬓边染着几缕银丝(特意装扮),言行举止透着几分持重,以为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嬷嬷,连忙堆起笑容:“嬷嬷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黄芪,补气养血,一两要二十文钱!”
顾云裳心中冷笑,指尖轻轻捏碎一小块“黄芪”,故意压着嗓音,语气带着几分年长人的沉稳:“掌柜的,你这怕不是黄芪吧?黄芪质地坚硬,断面呈菊花心状,你这东西一捏就碎,气味刺鼻,分明是板蓝根冒充的,也敢卖二十文钱一两?”
掌柜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闪烁,仍强装镇定:“嬷嬷瞧您说的,这怎么可能是板蓝根呢?许是年头久了质地松些,定是嬷嬷看错了!”
“是吗?”顾云裳拿起一块自己提前备好的正品黄芪,递到他面前,语气添了几分严厉,“老婆子在主家管了十几年的药材采买,这点眼力劲还不至于错。掌柜的,你用假药糊弄百姓,就不怕被官府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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