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清霜上门,自取其辱
京郊破庙一事终是有惊无险,月无痕虽受了些轻伤,却也生擒了两名伏击的毒宗弟子,还缴获了一枚刻有毒雾谷印记的令牌,倒是给追查线索添了助力。风波暂歇,顾云裳便将重心放回百草堂,一边照料剩余的“毒人”病患,一边忙着整理药圃、核对药材账目——经猎场一事,百草堂“护国医女坐镇”的名声传遍京城,每日前来求诊抓药的百姓络绎不绝,连宫中妃嫔都常遣人来采买药膳药材,一时之间,百草堂成了京中最炙手可热的药铺。
这日辰时,百草堂刚开门迎客不久,门外便传来一阵喧闹。顾云裳正坐在柜台后核对账目,抬头便见顾清霜身着一身绫罗绸缎,带着两名仆妇,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锦盒的小厮,神色倨傲,与周遭求医问药的百姓格格不入。
“姐姐倒是好兴致,如今成了护国医女,把百草堂经营得风生水起,倒把顾家给忘了?”顾清霜走到柜台前,下巴微抬,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意,目光却在药铺内往来打量,眼底藏着一丝贪婪。
顾云裳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手上的账目丝毫未停:“顾家与我,早在我离府那日便两清了。不知顾小姐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她语气疏离,丝毫没有姐妹间的热络,顾清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依旧强装镇定,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厮将锦盒递上来:“姐姐这话说的,血浓于水,哪能说两清就两清?这是母亲让我送来的上等人参,给姐姐补身子的。母亲说了,如今百草堂生意红火,姐姐一个人打理定然辛苦,特意让我来帮帮姐姐,也算是顾家为百姓尽一份力。”
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可那眼底的贪婪却藏不住。顾云裳心中冷笑,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开口:“顾小姐怕是误会了,百草堂虽忙,却有苏掌柜和一众医师伙计帮忙,倒也用不着外人插手。再者,我记得顾家主营绸缎生意,与医药行当毫不相干,顾小姐怕是连当归和黄芪都分不清楚,如何帮我?”
一句话直戳要害,顾清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强辩道:“姐姐怎可如此小看人?医药之事,看多了自然就会了。再说,百草堂如今这般红火,盈利定然丰厚,姐姐独吞,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母亲说了,不如让百草堂分顾家三成利,往后顾家便帮姐姐打理外围的药材采买,也算互惠互利。”
这话一出,周遭候诊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看向顾清霜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人家顾医女凭本事把百草堂做起来,顾家非但不帮忙,如今倒想来分一杯羹,未免太过厚颜无耻。
顾云裳脸上的笑意淡去,语气愈发清冷:“互惠互利?顾小姐怕是没弄明白,百草堂的药材采买,皆是与西南、西北的药农直接签约,品质和价格都有严格把控,轮不到顾家来插手。至于分利,更是无稽之谈——百草堂的盈利,一部分用于药材采购和伙计月钱,一部分捐赠给城郊的善堂,救治贫苦百姓,余下的,也是用来研发解毒药、应对毒宗余孽,没有一分钱是我私吞的,何来‘独吞’之说?”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顾清霜,一字一句道:“更何况,百草堂是我一手创办,从选址、筹钱到请医师、建药圃,顾家从未出过一分力、伸过一次手。如今见我发达了,便想来分一杯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顾清霜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情急之下,拔高了声音:“顾云裳!你别给脸不要脸!母亲说了,你是顾家女,你的一切就该有顾家的一份!若是你不肯,休怪我们不顾姐妹情分,到外面去说你忘恩负义、不认亲娘!”
“忘恩负义?”顾云裳挑眉,眼底满是嘲讽,“当年我母亲病重,顾家不肯拿出一分钱医治,任由她撒手人寰;后来我被诬陷与人有染,顾家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赶出府,断了我所有生路。这些,顾小姐都忘了吗?如今我凭自己的本事立足,顾家不想着弥补,反而想来勒索,到底是谁忘恩负义?”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百姓们听得怒火中烧,纷纷指责顾清霜:“原来竟是这样!顾家也太过分了!”“顾医女好心救治百姓,他们倒想来占便宜,真是无耻!”“快把这种人赶出去,别耽误顾医女看病!”
顾清霜被众人骂得面红耳赤,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没想到顾云裳竟丝毫不给情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顾家的短,更没想到百姓们会这般维护她。她想发作,却被周遭的指责声压得抬不起头,想转身走,又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就在这时,苏墨染从后堂走了出来,见状立刻上前,对着顾清霜冷淡道:“顾小姐,百草堂是行医救人之地,不是你撒野勒索的地方。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们便只能请官差来了。”
说着,他对着门口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两名身强力壮的伙计立刻上前,作势要请顾清霜出去。顾清霜又气又怕,狠狠瞪了顾云裳一眼,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带着仆妇狼狈地转身,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百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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