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杯后,稍稍前倾身子,语气变得认真了几分
“确实,荒川。我们这次来,除了向你当面道谢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荒川肆微微颔首,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在炼狱槙寿郎与那名始终沉默的异瞳少年——伊黑小芭内之间来回游移。
炼狱槙寿郎顿了顿,然后伸手拍了拍伊黑小芭内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却透着一种安抚与鼓励的意味。
“解开吧”
随着话音落下,伊黑小芭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将脸上的绷带解下。
看见他嘴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疤,荒川肆心下一惊
“这是……”
荒川肆的目光瞬间凝固,茶杯在指尖微微一顿,几滴茶水溅落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望着伊黑小芭内缓缓揭下脸上的绷带,露出那像是那被利器生生割开的嘴唇,边缘翻卷、血肉模糊,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某种极端的残忍。
炼狱槙寿郎目光沉静,看着伊黑小芭内缓缓揭开脸上最后一层绷带,露出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痕
他的神情没有太多波动,但眼神深处却藏着难以忽视的怒意与怜悯。
“……是被人所伤。”
炼狱槙寿郎低声说道,嗓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却隐隐透出一丝压抑的怒火
“不是意外,也不是斗殴。那伤口,是被人生生、一寸寸割开的。”
荒川肆没有立刻说话。他盯着伊黑小芭内那张苍白却倔强的脸
那双异色的眼眸里没有眼泪,也没有崩溃,只有一种令人心惊的死寂与沉静。
仿佛那道伤,并非加诸于己身,而是发生在遥远的别人身上。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沉重。
“……是谁干的?”
荒川肆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回避的力量。
但他已经猜想到这个伤可能是那些村民干的,想到此,荒川肆倒吸一口气,
“竟然对一个孩子下如此毒手……”
炼狱槙寿郎轻叹口气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此次前来并不是想与你商讨这些。毕竟此事已发生,无法再改变。”
荒川肆微微一愣,指尖微微收紧,茶杯边缘被他无意识地摩挲得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原本低垂的目光缓缓抬起,望向炼狱槙寿郎
“……不是为了这件事?”
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迟疑。
炼狱槙寿郎点了点头
“他很有天赋,也愿意入队,只是……缺少一位教导他的人。”
荒川肆的目光缓缓从伊黑小芭内那张布满伤痕的脸上移开,最终落在炼狱槙寿郎沉静却隐隐透着复杂情绪的脸上。
“所以……你想让我收他为徒。”
他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迟疑和难以掩饰的沉重。
炼狱槙寿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沉稳,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藏着某种恳切与隐忧。
“他愿意追随鬼杀队,也愿意变强——为了复仇,也为了保护其他人。”
炼狱槙寿郎缓缓开口,牵住了一旁炼狱瑠火的手,嗓音低沉而坚定
“我已经差不多该到退休的时候了,退休后我不太想管这些事,只想与瑠火好好享受一下。
而且杏寿郎再过几年估计就要继承“炎柱”之责了,但他也没有教过人,也不适合,多方考虑,才来到你这里。”
荒川肆沉默了。
茶桌上的热气早已散去,屋内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变得凝重而冰冷。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伊黑小芭内身上——那个异瞳少年依旧沉默地坐着,绷带散落在膝上
苍白的脸庞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痕,将他与世界隔绝开来。
他看起来是如此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麻木。但荒川肆知道,那种平静,往往比哭泣与嘶吼更加令人心悸。
“他才多大?”
荒川肆低声问道,嗓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和你差不多大吧?应该十二,十三岁左右。”
荒川肆的手指微微一顿,茶杯在掌心悄然倾斜了一瞬,又很快被他稳稳扶正。
“……和我差不多大。”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压出来的,带着一丝极轻的颤意,却很快被压了下去。
他抬眸看向伊黑小芭内,那双异色的眼眸依旧平静,却仿佛一汪幽深的井,望不见底。
那目光没有乞求,也没有怨恨,只是沉默地存在着,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又像早已对一切麻木。
荒川肆垂下眼帘,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身上带着这样的伤,还能站在这里,安静地坐着——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他低声喃喃,语调平静,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炼狱槙寿郎,目光中多了一丝挣扎与考量。
“你想让我教他剑术,教他变强?”
荒川肆缓缓说道,像是在确认,也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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