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漪看着眼前这个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小宫女,心中疑窦丛生。她缓缓走到小环面前,蹲下身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轻声问道:“你是永和宫的宫女?为何深夜来此?又为何向我求救?”她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冷静,如同冬日里的寒泉,冰冷而清澈。
小环被屋内的暖气一激,打了个哆嗦,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语无伦次地道:“奴婢……奴婢不小心打碎了语常在最喜欢的那支赤金点翠蝴蝶簪……常在勃然大怒,说要将奴婢打死……奴婢实在害怕,趁乱跑了出来……奴婢听说……听说白小主您心善……求您救救奴婢吧!”她说着,又要跪下磕头,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不停地颤抖,仿佛一片在风雨中飘零的树叶。
白清漪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索。打碎一支簪子,便要打死?解语平日塑造的温婉形象,可不像是如此暴戾之人。更何况,永和宫的宫女犯了错,不去求自己的主子或是位份更高的嫔妃,为何偏偏跑到她这毫无权势的秀女这里来求救?这太不合常理,其中必有蹊跷。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她,正是这个阴谋的目标。
“你为何来找我?”白清漪盯着她,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钟粹宫主位是刘嫔娘娘,永和宫附近也有其他高位宫苑,你为何独独跑到我这凝香阁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让小环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环被她问得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如同受惊的小鹿,慌乱地躲避着白清漪的目光。她支吾道:“奴婢……奴婢是慌不择路……又……又听闻白小主您连内务府都能……都能说得上话,定然能救奴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垂越低,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又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内务府?白清漪心中冷笑。果然是因为炭火之事。看来,那件事在某些人眼中,已成了她“颇有手段”的证明。这更像是一个陷阱了,一个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陷阱。一个粗使宫女,深夜逃出永和宫,精准地找到她的住处求救。若她收留,便是插手他宫事务,包庇逃奴,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勾结宫女,图谋不轨。若她将人送回永和宫,传出去,便是她白清漪冷漠无情,见死不救,坐实了“攀上高枝便目中无人”的名声。这进退两难的局面,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仿佛置身于一个无解的谜题之中。
云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张地看着白清漪,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仿佛在为白清漪的处境而焦虑。
小环还在不住地哭泣哀求,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尖锐的针,刺痛着人的耳膜。那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但白清漪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怜悯有时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白清漪沉默片刻,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曙光。忽然,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纸,那纸张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提笔快速写了几行字,笔锋刚劲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她的决心与智慧。然后将其折好,递给云雀。
“云雀,你立刻拿着这个,去正殿求见刘嫔娘娘。”白清漪的声音不容置疑,如同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将这里的情形,原原本本禀告娘娘,请娘娘定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信任与期待,仿佛云雀是她在这困境中的唯一希望。
云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姐这是要将烫手山芋交给主位娘娘!无论刘嫔管不管,至少能将她们从此事中摘出去!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是!奴婢这就去!”云雀接过纸条,紧了紧衣领,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风雪中。那身影在风雪中渐渐模糊,却显得无比坚定,仿佛带着一种无畏的勇气。
小环见状,哭声仿若被利刃骤然截断,戛然而止。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恰似一只被猎人追捕、穷途末路的小鹿,眼神中满溢着恐惧与绝望,那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白清漪不再将目光停留于她身上,优雅地转身,缓缓坐回椅中。她轻轻拢了拢外衫,仿佛在为自己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而后静静地等待。炭盆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她平静无波的脸庞上。然而,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颗警惕如鹰、睿智似狐的心,时刻洞察着周围的一切。
时间如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一点点地挪移过去,每一秒都仿佛无比漫长,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尽头。小环依旧跪在地上,身体因彻骨的寒冷和极度的恐惧而微微发抖,恰似一片在凛冽寒风中无助飘零的树叶,随时都可能被狂风卷走。她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如同熟透的紫葡萄,牙齿也不停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充满祈求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白清漪,仿佛白清漪是她在这冰冷世界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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