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的余韵尚在宫廷的檐角萦绕,那股淡淡的粥香,仿佛是岁月温柔的呢喃。然而,随着腊八的悄然离去,年关的气息便如破茧之蝶,带着蓬勃的力量,一日浓过一日,迅速弥漫在整个宫廷之中。
各宫之中,宛如被一场无形的春风唤醒,忙碌的景象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处处生机勃勃。宫女太监们脚步匆匆,宛如灵动的音符在宫廷的乐章中跳跃。扫尘的宫女们手持扫帚,认真细致地清扫着每一个角落,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拂去岁月留下的尘埃,也试图将过去一年的晦气一并扫尽。挂灯的太监们则像技艺精湛的工匠,小心翼翼地将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那鲜艳的红色,在冬日灰暗的背景中显得格外夺目,宛如燃烧的火焰,为这清冷的宫廷增添了几分喜庆与温暖。准备祭祀之物的宫人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精心挑选着各种祭品,将每一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那虔诚的模样,仿佛在与祖先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寄托着对新一年的美好祈愿。就连一向清静得如同世外桃源的钟粹宫,也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忙碌起来。宫女们的脚步声、轻声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年关交响曲。
然而,与这日益浓厚的喜庆氛围格格不入的,是皇帝依旧缠绵病榻的消息,如同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在宫廷的上空。那原本威严庄重的养心殿,如今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仿佛是死亡的阴影在悄然蔓延。太医院的脉案一日三报,那急促的脚步声和紧张的汇报声,如同沉重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太医们进进出出,眉头紧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汤药一碗接着一碗地端进去,那苦涩的味道仿佛是皇帝病情的写照。但皇帝的咳症却时好时坏,总不见根本好转。那原本洪亮有力的声音,如今变得虚弱而沙哑,每一次咳嗽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也随之颤抖不已。朝中政务大多交由内阁处理,内阁大臣们每日在政事堂中围坐在一起,眉头紧锁地商讨着国家大事。他们的争论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对国家命运的担忧。唯有重大决策才呈报御前,由皇帝勉强支撑着病体进行批红。那朱批的笔迹,也不再如往日那般刚劲有力,而是变得歪歪扭扭,仿佛随时都会断掉,就像皇帝那摇摇欲坠的生命。
国本不安,人心浮动。前朝关于立储的呼声隐隐又起,虽然大臣们还未敢明目张胆地讨论,但那暗流已如同地下的岩浆,在悄然涌动,其力量足以让后宫诸位高位者寝食难安。皇后往养心殿跑得更勤了,每日都会亲自带着精心熬制的汤药和滋补的羹汤去看望皇帝。她的眉宇间满是忧色,那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也显得憔悴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自己的脚步声会惊扰到病榻上的皇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焦虑,紧紧地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仿佛这样就能让皇帝的病情好转起来。贤妃则似乎更加活跃了,三皇子入宫请安的次数明显增多。每次三皇子来,贤妃都会精心打扮一番,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璀璨的首饰,带着三皇子在御前侍奉汤药片刻。她那温柔贤淑的模样,仿佛在向皇帝展示着三皇子的孝顺和自己的教子有方,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得意和期待。德妃依旧深居简出,整日将自己关在景阳宫中,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但白清漪能感觉到,景阳宫与外界的联系,并未因年节而减少。那些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隐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仿佛在传递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白清漪作为新晋贵人,又得了皇后青眼,年节下需参与的宫务和典礼也多了起来。她每日都要早早地起床,在宫女的伺候下精心梳妆打扮。那繁琐的服饰和精致的妆容,仿佛是她在这宫廷中的战甲。然后便开始忙碌地处理各种事务,从核对内务府送来的年赏份例清单,到安排宫中的节日装饰,每一件事情她都做得小心翼翼。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手中的笔不时地在纸上勾勾画画,仿佛在书写着自己的命运。她越发谨慎,凡事循规蹈矩,绝不冒进,也绝不轻易表态。在这个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宫廷中,她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所以她总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低调而谦逊,如同一只躲在角落里的小兽,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日,白清漪正坐在桌前,认真地核对内务府送来的年赏份例清单。那清单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物品的名称和数量,仿佛是一篇复杂的乐章。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指轻轻地在纸上滑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云雀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她的脚步轻盈而急促,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她要说的话。她的眼睛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快步走到白清漪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奴婢刚才听说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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