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漪的烫伤,在太医的精心调治与自身年轻底子好的双重作用下,愈合的速度比预期要快上许多。然而,背上到底还是留下了一片淡粉色的疤痕,那疤痕如同一片轻柔的云朵,虽不明显,却成了那段惊险经历的永久印记,时刻提醒着她曾经在生死边缘的挣扎。
养伤期间,各宫妃嫔如同嗅到花香的蜜蜂一般,纷纷送来补品慰问。母后皇太后的赏赐最为丰厚,那精致的礼盒堆满了偏殿的角落,言辞间满是关怀与赞许,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对白清漪的认可。圣母皇太后那边依旧如一潭沉寂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李嫔的礼物中规中矩,不过是一些常见的滋补品,但当她前来探望时,那掩藏不住的酸涩与忌惮几乎要从她的眼神中溢出来,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露着不甘与怨恨。周贵人则亲自来了一次,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宫装,宛如一朵清新淡雅的莲花,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亲自调制的、据说有淡疤效果的玉容膏。她态度温婉得体,轻声细语地叮嘱白清漪要按时使用,那关切的神情仿佛真的是一位贴心的姐妹。
待到白清漪能下床活动时,晋封婉仪、迁居永和宫主殿凝辉殿的旨意也正式颁布。内务府如同忙碌的蚂蚁,迅速着手搬迁布置。那些宫人们进进出出,将一件件华丽的陈设搬进凝辉殿,将原本有些冷清的宫殿装点得富丽堂皇。
凝辉殿是永和宫的正殿,比侧殿凝晖堂更加宽敞轩昂。一走进殿内,便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威严与庄重。殿内的陈设华美无比,精美的瓷器、华丽的织锦、璀璨的珠宝,每一件都彰显着一宫主位的威仪。殿前庭院开阔,花木扶疏,四季的花卉争奇斗艳,景致极佳。微风拂过,花香四溢,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迁入新居这日,永和宫内所有宫人,包括原先李嫔(现仍居永和宫侧殿)宫中的下人,皆需至凝辉殿前向新主位叩拜请安。白清漪穿着一身崭新的婉仪品级宫装,那宫装以金丝绣着精美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端坐于正殿主位,神色平静如水,目光如同锐利的鹰眼,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头,在李嫔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僵硬的脸上一掠而过。
“都起来吧。”她的声音清越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仿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既入了永和宫,便需恪守宫规,各司其职,和睦相处。本宫待人,赏罚分明。做得好,自然不吝赏赐;若有行差踏错,或生是非……”她顿了顿,语气未变,却让底下众人心头一凛,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宫规森严,绝不容情。”
一番话,既立了威,也定了调子。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白清漪深知,在这后宫之中,若想站稳脚跟,就必须让这些宫人对自己心生敬畏。
“谨遵婉仪娘娘教诲!”众人齐声应道,那声音整齐而响亮,在凝辉殿内回荡。
李嫔站在妃嫔首位,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沁出血来。曾几何时,她才是这永和宫风头最盛的主人,享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和羡慕嫉妒。如今却要向这个她一直瞧不上眼的“前朝旧人”低头请安,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仿佛要将白清漪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形势比人强。白清漪如今圣眷正浓,又刚立下“救驾”之功,晋封主位,风头无两。她只能暂时隐忍,将心中的怒火强行压制下去。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白清渪付出代价。
白清漪将李嫔的不甘尽收眼底,却只作未见。她知道,与李嫔的嫌隙已深,如同深埋在心底的一根刺,难以化解。但如今她是主位,只要李嫔不主动生事,她也不会刻意打压。维持表面和睦,井水不犯河水,是目前最好的状态。毕竟,在这复杂的后宫之中,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哪怕只是表面上的朋友。
成为一宫主位,不仅仅是居住环境的改善,更意味着权力的提升和责任的加重。永和宫上下数十号宫人的管理、份例用度的审核、与其他宫苑的往来交际……诸多事务,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来,都需她亲自过问或定夺。
白清漪并未因此而慌乱。她将在尚宫局协理时锻炼出的条理性与在养心殿书斋养成的沉静心性,完美地运用到了宫务管理中。她如同一位精明的将军,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很快便理顺了永和宫的各项事务,设立了简明有效的规矩,对下恩威并施。对于那些勤劳本分的宫人,她给予丰厚的赏赐和晋升的机会;对于那些偷懒耍滑、搬弄是非的宫人,她则毫不留情地予以惩罚。在她的管理下,凝辉殿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宫人们都对她敬畏有加。
同时,她并未放松与养心殿那边的联系。伤愈后,她便重新开始每日前往养心殿偏殿书斋,继续整理先帝遗稿。她身着一袭素色的宫装,静静地坐在书斋内,专注地翻阅着那些古老的书籍和文稿。新帝萧景宸对此并无异议,甚至偶尔会在她呈交整理好的文稿时,与她讨论几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和信任,仿佛在白清漪身上看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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