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直接，甚至有些冷酷，让林瑄胸中那团乱麻松动了一些。
林瑄低头，看着自己握着杯子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是啊，她在担心什么？担心叶潇死了，国内的毒品会失控？
这听起来多么荒谬，又多么……现实。
叶潇的存在，像一道危险的闸门，拦住了更多更混乱的毒品涌入。
他死了，那扇门后隐藏的群魔，会瞬间倾巢而出。
这认知让她感到无力，和对自己职业信仰的尖锐讽刺。
“现在……是他在保护我。” 林瑄的声音很低！
“不然，就凭我这几次的行动，早就不知道死在金三角哪个臭水沟里了。”
“野哥，北美那些人，还有无数藏在暗处的眼睛……没有他，我寸步难行。”
她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直冲心底。
“不过也好，” 她放下杯子，像是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语气变得平静！
“就这样吧。他继续做他的毒枭，掌控他的市场，和那些牛鬼蛇神周旋。我继续做我的警察，查我的案子！”
“我利用他给的线，去挖更深的根。只要他不死……这条危险的平衡木，就还能走下去。”
她抬起眼，望向窗外越来越亮的天光，叹息：“等哪天，我真的累了，走不动了，或者……这场戏再也演不下去了。我就不做警察了。”
“我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个最普通的普通人。养花，种菜，晒太阳。把所有这些……都忘了。”
温莲看着她眼中的向往，没有说出“你逃不掉”或者“这不是你想忘就能忘”之类的话。
她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窗边，撩开一丝百叶窗的缝隙，看了看外面逐渐活跃起来的街道。
“别想那么多了。” 温莲转身，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干脆！
“我已经把今晚拿到的情报，双重加密，通过幽灵给的渠道传回去了。最迟中午，江队和幽灵那边就会有反馈。”
“明天，月希和阿玫他们会带人过来汇合。北美那边伸过来的爪子，这次得给他剁干净。”
她走回茶几边，拿起自己的空杯子，看着林瑄：“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想留在这边陲之地，甚至……想离某些人近一点，也不是不行。”
“幽灵和江队那边，我能帮你说话。换种方式，换条线，继续做事。不会有人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林瑄没有立刻回应。
她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良久，她才极轻地吐出两个字：
“睡吧。”
天已大亮，新的一天已然开始。但此刻，她们最需要的，无梦的睡眠，将所有的迷茫，都暂时交付给黑暗。
温莲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里间卧室。
林瑄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关掉了客厅的灯，走进另一间狭小的卧室，和衣倒在床上。
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极度的疲倦终于压过了纷乱的思绪，将她迅速拖入混沌的黑暗之中。
窗外，边境小镇的阳光越来越明亮，照耀着这片土地上永不停歇的明暗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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