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人起哄，要他们这对“黄金搭档”单独喝一杯交杯酒。气氛瞬间被推向高潮，周围全是鼓掌和叫好声。晓晓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足无措地看向顾言，眼神里满是求助。顾言眉头微蹙，显然也并不喜欢这种过火的玩笑。但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目光扫过起哄的人群，最后落回晓晓通红的脸颊上。他拿起两杯新的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做出交杯的姿势，而是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杯沿。“叮”的一声脆响，清澈悦耳。他看着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恭喜，晓晓。”不是“林晓晓”，不是“我们”，而是直接去掉了姓氏，低沉而自然地唤出她的名字。这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瞬间将周围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开来。晓晓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被酒精润泽过的、波光潋滟的深潭，仿佛看到了星骸废墟之上，唯一那颗为她而亮的星辰。她机械地举起杯，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碰了回去，声音细若蚊蚋：“……恭喜你，顾言。”两人仰头饮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点燃了更深的灼热。
放下酒杯时，他们的目光再次胶着在一起，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周围人的起哄和笑声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此刻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彼此眼中那个清晰的倒影。派对仍在继续，但一种微妙的气场已经在他们之间形成。顾言似乎也有些不胜酒力，他低声对晓晓说：“我去那边透透气。”说完，便朝着露台边缘相对安静的角落走去。晓晓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脚步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些，也……软了一些。鬼使神差地，她也跟了过去。露台边缘，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意。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脚下蔓延，如同坠落人间的星河。顾言背对着她，手扶着栏杆，微微仰头看着夜空，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寂，又有些难得的放松。晓晓悄悄走近，在他身边停下，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两人一时无话，只有夜风拂过发梢的轻柔声响，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派对音乐。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滋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奖杯带来的极度兴奋渐渐沉淀，另一种更为隐秘、更为汹涌的情绪开始抬头。成功的喜悦是共享的，但此刻萦绕在心间的悸动，却只属于他们两个人。“顾言，”晓晓终于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声音还带着一丝酒后的软糯，“我今天……真的好高兴。”顾言侧过头来看她，月光和灯光在他脸上交织出柔和的光影，淡化了他平日里的冷硬。“嗯。”他应了一声，简单的音节里，却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我从来没想过……我们真的可以拿奖。”晓晓继续说着，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就像……就像我们真的创造了一个世界一样。”“是我们创造了它。”顾言纠正道，语气肯定。他转过身，正面朝向晓晓，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你画出了它的灵魂。”他的赞美如此直接，让晓晓有些措手不及，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酒精让他的眼神不再设防，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太分明，却足以让她心跳加速的情绪。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近到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流。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每一个分子都充满了暧昧的张力。晓晓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线条分明的薄唇上。一个荒唐而大胆的念头窜进她的脑海：如果现在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颤，脸颊爆红，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然而，就在她脚步微动的瞬间，顾言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阻止了她的逃离。晓晓浑身僵住，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顾言的目光深邃得如同漩涡，牢牢锁住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他只是那样看着她，眼神里有喜悦后的疲惫，有酒精催化下的迷离，还有一种……近乎挣扎的渴望。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向她靠近。晓晓的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甚至下意识地、微微闭上了眼睛，长睫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着。期待、恐惧、甜蜜、慌乱……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将她紧紧包裹。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然而，预期的触碰并没有落下。在距离她的唇瓣可能只有几厘米的地方，顾言的动作停住了。他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收紧了几分，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晓晓疑惑地、怯怯地睁开眼，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最终却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压下——是理智，是顾虑，是那份横亘在他们之间、名为“兄妹”和“责任”的无形枷锁。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碎。然后，他猛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直起身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失去的靠近和温度，让晓晓心里空了一块，凉意瞬间席卷而来。“不早了，”顾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别开视线，不再看她，转向城市的灯火，“我……送你回去。”暧昧的气氛被骤然打破，刚才那几乎要引爆一切的张力，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只留下无尽的失落和更深的悸动在空气中蔓延。
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寂静。两人各自望着窗外的夜景，谁都没有先开口。获奖的喜悦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纱，甜蜜中掺杂着酸涩。车子停在晓晓宿舍楼下。她抱着奖杯，低声道谢，然后推门下车。“晓晓。”顾言忽然叫住她。晓晓回头，隔着降下的车窗看他。路灯的光线昏暗，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他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用那种依旧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低沉地说：“那个协议……失效了。”协议？什么协议？晓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那个“回来后再讨论”的，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连接协议”！她的心猛地一提，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然而，顾言说完这句话，便收回了目光，车窗缓缓升起，隔断了他们的视线。
引擎轻声响起，车子汇入夜色，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晓晓一个人站在原地，抱着冰冷的奖杯，心跳如鼓，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协议失效了？这是什么意思？是彻底结束，还是……新的开始？巨大的悬念，如同这浓重的夜色，将她紧紧包裹。获奖的巅峰喜悦之后，是更为汹涌的情感浪潮，和一个悬而未决、让她彻夜难眠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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