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我自己来就行。”这时候,墨提斯开口阻止了宙斯想继续介绍自己。
“神王与神后冕下的后裔,吾是洋流之神——俄刻阿诺斯与沧海女神——泰西斯之女,象征机敏的智慧与谋略,以及水文的化身——墨提斯。”
她的声音初闻时像山涧融雪漫过青石板,清冽里裹着层暖融融的雾气,不尖不躁,却带着一股穿透晨霭、直抵灵魂的力量。
这声音不仅抚平了波塞冬心中的不耐和烦躁,也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开了德墨忒尔心中刚刚涌出的情绪迷雾。
众神在这一刻,才真正地、认真地正视她——这个站在宙斯身边的,并非仅仅是伴侣,更是足以与神王并肩的智慧之神。
她温柔地立在宙斯身旁,海风卷着银雾漫过她脚踝处的青浪。
紫蓝长发自肩头倾泻,发根是浸夜的矢车菊般的深紫,发梢则渐染成湖蓝。
几缕被海风打湿的发丝黏在雪白的颈侧,随她的动作轻颤。
一滴水珠从发梢滑落,“叮咚”一声,精准地撞在脚边的水洼上,那声音清脆得如同某种预言的开启。
溅起的涟漪刚向外漫开,又被她长袖拂过的微风抚平,一切归于平静,仿佛那扰乱的瞬间从未发生过。
她月白的裙裾上绣着流动的银色水纹,在风中泛着粼粼的微光,如同月光下的海面。
靛蓝的丝绦从腰间垂落,其上串着的贝壳轻微碰撞,竟发出溪涧般的脆响。
她侧过脸,风掀起半幅额发,露出眼尾那颗淡蓝的泪痣。
她的眼波流转时,那深潭般的蓝便活了——像把秋日的天空揉碎了浸进山涧,又沉淀了万载潮汐的秘密。
眼底流转的不是单纯的水色,而是奔涌的河网、涨落的潮汐、潜游的鱼群,甚至最幽微的暗流轨迹都在她的瞳孔深处明灭,仿佛她已将天地的水文都译成了活的诗行。
她抬手捻起一缕调皮的长发,腕间的银铃轻响,袖中腾起淡蓝的雾霭。
雾里浮着细碎的光点,那是她指尖凝结的水文神光——等高线如游鱼般穿梭,流域图似藤蔓般攀援,潮汐表化作夜空的星子明灭。
月白裙角扫过青石板,带起一串水痕,倒像是她走过时,大地在悄悄记录她丈量过的每一道水脉。
“好美啊~宙斯真好运!”波塞冬不禁眼中露出痴迷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喃喃细语。
同时也让沉浸在墨提斯的美貌中的众神回过神来,对他忍俊不禁,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
德墨忒尔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笑意,赫拉则毫不掩饰地轻蔑地哼了一声,赫斯提亚和哈迪斯皆摇头扶额。
波塞冬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尴尬地抬起右手挠了挠头,尬笑:“那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哈!”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我不是故意当着你的面夸你的老婆。”
宙斯反而没在意,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和一丝得意,为自己拥有墨提斯而骄傲,这份骄傲甚至盖过了对兄弟失言的介意。
墨提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掩口一笑,她的笑声如清泉流淌,瞬间化解了这份尴尬。
“感谢你的赞美,你长得高大威猛,令神着迷。”她的话语温柔而得体,给足了波塞冬面子。
“还有你的姐姐们,一个个都比我更加美丽动人,令人心弦震颤。”
波塞冬听到墨提斯的赞美,心中的窃喜难以抑制,脸上露出得意忘形又自恋的神色。
他装作谦虚地摸了摸鼻梁,“哪有比你好看啊!她们三个可丑死了,一个悍妇、一个泼妇、一个毒妇。”
墨提斯顾盼生辉地看向波塞冬,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仿佛在探究这个鲁莽的神明为何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
但随即,她的目光越过波塞冬,落在他身后。
赫斯提亚、德墨忒尔、赫拉,三位女神的脸色早已变得漆黑如墨。
哈迪斯的眼中,那丝怜悯变得愈发清晰,他甚至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想与即将到来的风暴保持距离。
波塞冬沉迷于墨提斯的赞美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即将迎来姐姐们的怒火。
他坦然地解释道:“赫斯提亚实力太强大,德墨忒尔性格太暴躁,赫拉嘴巴太恶毒了……”
话还未说完,他感觉到一阵阴森森的冷意,如同冰锥刺入背脊。
他瞬间从自恋中清醒,身体一僵,僵硬地转过头,努力勾起一个僵硬的微笑:“哈哈,我乱说的,别介意。”
“闭嘴!皮痒了,想用火刑来活动筋骨吗?”赫斯提亚面带微笑。
但她的双手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光映照在她清丽的脸上,显得格外冷酷。
德墨忒尔手里拿着带刺的藤蔓鞭,在空中不停地挥舞,发出“啪啪”的脆响,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她咬牙切齿:“看来你真的是欠收拾,今天刚好给你来个鞭刑教育。”
赫拉则抚摸着自己的双手,轻声细语:“不止这些,脸上还得需要掌刑伺候,好好改改他那张嘴脸,竟敢侮辱高贵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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