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宙斯站在云端,望着下方的大地。
他的冠冕依然闪亮,但眼神中多了一丝疲惫。
不过他也知道,杀死墨诺提俄斯并没有结束反抗,反而会让更多提坦神只的愤怒觉醒。
但他并不在意纯粹的愤怒——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胜利是不可动摇的,这不是单纯力量的胜利,而是更高阶的秩序对混沌的取代。
“宙斯,受死!!”
阿特拉斯率先有了动作,魁梧的身躯与无匹的力量直冲向宙斯。
每一步都踏碎了脚下的虚空,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宙斯,立刻离开那里,你需要保存实力!”墨提斯那平稳如冬日湖面的声音在宙斯耳边响起,“赫利俄斯和塞勒涅能困住他,他不能死。”
宙斯微微颔首,对墨提斯的智慧表示赞同。
他早已预见到了阿特拉斯的冲动与力量,并为之布下了更精妙的棋局。
对付阿特拉斯,暴力不是最优解,束缚才是。
甚至,他不需要亲自动手,让那些同样是提坦后裔、却选择了新秩序的赫利俄斯和塞勒涅去完成这个使命,既是力量的展现,也是立场的宣示。
他向墨提斯保证,然后立马远离阿特拉斯,因为他意识到愈来愈近的阿特拉斯竟如此强大无比。
只见他的身躯是大地与星空的缩影,肌肉虬结如凝固的熔岩,每一道肌理都渗着青铜般的光泽。
皮肤下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星群的残烬,至今仍在血管里奔涌成沉默的星轨。
最震撼的是他的脊背,没有凡人的温软,只有一片被岁月磨蚀的强壮。
他的头颅低垂,面容棱角分明如刀削,瞳孔是两潭凝固的夜海,里面翻涌着对宙斯的怨恨和愤怒。
阿特拉斯的双足直接踏在大地上,脚趾缝里竟生长着从地心裂缝钻出的幽蓝磷火。
岩石因他的重量而开裂,却又在他的体温下重新凝结成更坚硬的质地。
“你为何逃跑?!”阿特拉斯怒视着宙斯,“你敢杀死我的兄弟,便应留下来,与我决一死战!”
宙斯抿着薄唇,并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反而加快速度远离。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日月,眼神深邃,仿佛在无声地与赫利俄斯和塞勒涅进行着某种更深层次的交流。
而后在日月同辉的光芒中,他的身影消失了。
阿特拉斯的怒火瞬间转向日月:“你们选择支持他?”
“提坦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赫利俄斯现身,目光如炬,“你该选择正确的道路。”
“你再走下去,必然走向灭亡。”塞勒涅的身影在月光中出现,声音冷淡。
“闭嘴!不让开,就别怪我!”阿特拉斯威胁地咆哮。
日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来世界边缘吧!”
“我从不畏惧你们,” 阿特拉斯自信而傲慢地讥笑,“只希望你们不要像他一样,狼狈而逃。”
说罢,他一路追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边缘的云幕在此刻撕开十二重裂隙。
赫利俄斯的日辇碾碎最后一缕晨雾,赤焰马鬃扫过之处,天空熔成鎏金色;
塞勒涅的月辇破开墨色积云,霜白裙裾扫过之地,星子凝成银链垂落。
两位兄妹隔着翻涌的雷暴,目光同时锁向云幕之下——那里立着阿特拉斯,与他进行对峙。
此时的阿特拉斯脊背微弓,双臂垂在身侧,骨节因蓄势而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的足尖点在大地与混沌的交界处。
每一步落下,地面便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涌出滚烫的地浆——那是大地为他的重量而震颤,却还未被彻底压垮。
“你该明白,”赫利俄斯的声音如熔金浇铸,“提坦的落幕是必然的结局。”
他扬起日辇,四匹太阳马喷吐烈焰,将整片天空染成血红色,“这是命运的选择,是秩序的必然。”
“秩序?”
阿特拉斯终于抬眼,瞳孔里翻涌着星群的暗潮,“你们所谓的秩序,不过是让弱者永远匍匐在强者的阴影下。”
他抬起右手,指尖触到的大地突然隆起,一座火山在他掌心爆发,岩浆如赤蛇窜向月辇。
“我见过卡俄斯混沌时的星空,只有阿斯特赖俄斯自在地流转,你们本不该存在的……”
“住口!”
塞勒涅的月辇在四匹月亮马飞跑中劈开了雷暴。
她抬起右手,两根手指并合,在面前不停地划出一道道月刃,“你所谓的‘自在’,不过是让万物在无序中湮灭!”
月刃破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其中一道擦过阿特拉斯的肩甲,星骸碎屑簌簌落下,“你看……”
她指向东方,被月刃劈开的云层下,冷若冰霜:“不要忘了你刚刚的兄弟是怎么死的!”
阿特拉斯沉默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的星尘正随着心跳加速而沸腾。
突然,他想起普罗米修斯曾对他的预言……那低沉如磐石的耳语,描绘着他被永恒束缚、肩负天穹的命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