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赫斯提亚才发现,斯提克斯的出现,本身就是一首流动的诗。
刚刚她赤足踏上白玉台阶时,每一步都踏出潮汐的韵律,身后铺就一条由珍珠构成的闪烁路径。
其次,她的长发如同深夜海面,流动着幽蓝的磷光,仿佛将星子揉碎。
发尾缠绕着七条月潮织就的丝绦,每一条都映照着潮汐的循环。
每一个字都在她的脉搏中跳动,如同最温柔的咒语。
接着,她那双比深海更沉、比漩涡更静的眼眸中,沉着活的潮汐图,其中浪尖卷着岁月的轨迹流转,沙滩上贝壳排列的密码清晰可见。
与她对视,心跳便会与潮汐共振,被她用万年的潮声校准。
她身着一件靛青色的纱裙,轻得像是被风托着的海雾,裙上绣着月光织成的“永恒”图腾。
而腰间的月白缎带,实则是无数半透明的“誓言”,用贝壳、珊瑚乃至铁锈武器雕刻而成,在她身边无声回响。
随着她的动作时,腕间的“潮信之脉”跳动,与七条丝绦轻舞,讲述着她与大海密不可分的故事。
其中缠在她腕间的一条特殊的丝绦,浮动着极小的银字,那是帕拉斯写进浪花的誓言:“我会回来”“永不相负”“愿你长安”。
那文字不冰冷,只让人想起春日里的河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仿佛对斯提克斯的承诺,温暖而坚定。
“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有些失礼了。”赫斯提亚回过神来,淡然一笑,并以优雅地回礼。
“不必如此,是我的问题。”斯提克斯忽然间对赫斯提亚心生好感,带着歉意地直言。
赫拉不耐烦地轻哼一声,插手打断了两人客套的对白。
她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斯提克斯,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尼刻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斯提克斯对赫拉的问题心领神会,用声音像被海水泡过的银笛,低沉里带着绵长的回响:“尼刻一直按照墨提斯的计划。
在隐秘又安全的地方,不停地释放胜利神力,而且我特意让其余的孩子们守着她,所以放心吧!”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便是宙斯他们与克洛诺斯的宿命之战,也是决定我们的命运。”
赫拉目光如炬地看向克洛诺斯与宙斯他们所在的方向,神色自若地低语。
随着赫拉的话,赫斯提亚和斯提克斯互相对视一眼,也同时望向那个方向。
那里此时充斥着克洛诺斯他们那强大的神力,普通的神灵很难过去,只能远望而视,唯有强大的神灵才能过去。
“其实,我是顺便来向你们告别的,然后便永远留在冥界,不会再出来。”斯提克斯美眸带着忧伤的神色,泰然自若地倾诉。
“斯提克斯姐姐,值得吗?你其实有别的选择……”赫拉转头看向身侧的斯提克斯,皱着眉头,对她的决定有所意见,试图改变她的想法。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斯提克斯打断了。
她的眼神变得遥远而空洞,好似是在望向遥远的彼方,又好似望向了永恒的时间之海。
她的声音依然漫不经心,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从神战开始我的本体已经逐渐进入冥界了,只是我不甘心就这样。
所以我一直坚持地反抗,只因为对帕拉斯的留恋和答案。”
“现在他永眠了,你心中没有了任何牵绊和坚持的理由吗?”赫斯提亚看向斯提克斯,平心静气地反问,“你的孩子呢?他们不是你的牵绊吗?”
当听到“孩子”这个词时,斯提克斯的身体有了一个无法察觉的微小颤动。
她那原本平静如海面的眼眸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小石子,泛起了一丝涟漪。
突然,她猛地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与内心巨浪的殊死搏斗。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孩子们蹒跚学步,在浪花中追逐嬉闹;
在星光下,他们用小小的手掌为她献上用贝壳串成的项链;
帕拉斯温柔的笑意与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交织,构成她心中最温暖的港湾。
“不,不能再想了……”
斯提克斯在心中低语,指尖深深地陷进掌心,将那股温暖而致命的情感生生掐断。
那脆弱的神情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仿佛她用尽神力,将所有柔软的回忆和情感都深锁进心底的无尽深渊。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眼中的情绪潮汐已经完全退去。
那双比深海更静的眼眸中,活着的潮汐图仿佛被冰封,浪花与碎月凝固成死寂的黑色,再无一丝波动。
她的面容变得冷酷而无情,仿佛戴上了一张完美的、没有瑕疵的、用冥河寒冰雕刻而成的面具。
“他们长大了,有各自的选择,我不可能永远留在他们身边。”斯提克斯面无表情地解释,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冷得已经是冥界的冥河。
赫拉眼中露出无法理解的波动,内心对斯提克斯的决定而难过和愤怒,讥讽地冷笑:“你一直都是为了帕拉斯,现在没了就不顾一切地抛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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