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摩伊赖三女神宣告结束后。
原本披在身上的灰蒙蒙的袍子在夜色的光影中如同亿万尘埃般消退,无声无息地融入虚无。
露出了她们清晰而神圣的真容,预示着古老法则的全新变化与无可逆转的权柄。
首先开口的克洛托,是三女神中最年轻的,却承载着最沉重的开始。
她银白的纱裙像刚抽丝的蛛网,轻得能裹住晨雾,衣料上用金线绣着婴儿的掌纹、初绽的花苞、未干的墨迹——那是所有生命最初、最纯净的轮廓。
然后,她的发丝是流动的蚕丝,根根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发间别着一枚象牙纺锤,锤柄雕着双蛇交缠的图腾(那是生命循环的古老符号)。
克洛托的指尖永远沾着星辉。
她淡然脱俗地站着,左手攥着一团混沌的星尘,右手轻摇纺锤,每转一圈便抽出一缕光丝。
那丝不是棉麻,而是浓缩的时间:沾着春芽破壳的脆响,裹着诞生坠地的啼哭,缠着万物第一次心跳的震颤。
当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浮着无数小光点——那是尚未降临的生命,正排队等待被纺进命运的长卷。
“阿德剌斯忒亚,是母神的三相之一,她趁母神因分娩虚弱时出现的。”
克洛托轻声呢喃,纺锤在掌心转出残影与恒定的嗡鸣,仿佛在诉说一个微不足道的秘密。
接着,拉刻西斯是中间的女神,气质如陈年的羊皮卷,带着岁月的褶皱与精密的计算。
她的裙裾是深紫的丝绒,用银线绣满刻度表、沙漏、天平——每道纹路都是命运的计量单位。
发间缠着根永不磨损的青铜量尺,尺身刻着十二宫的符号,随着她的走动轻叩,发出类似更漏的精准轻响。
拉刻西斯的双眼是两潭静水,倒映着所有生命的线团。
她立在克洛托的身旁,左手持一卷发光的羊皮纸(上面记着万物的罪孽与善举),右手捏着水晶量尺,轻轻丈量从纺锤到剪刀的距离。
那距离不是物理长度,而是“该活多久”的权衡与裁决:若万物多行善,她便将线放宽半指;若犯了不可赦的恶,线便收紧一厘。
“……那位女神知道这是唯一机会,顺便把我们带过来,恐怕也是为了给【正义】与【自然秩序】女神添堵。”她垂目低语,水晶尺点在某团金色光线上,发出了命运审判般的微弱光芒。
她的腰间挂着个青铜沙漏,沙粒是凝固的时间,每当量完一条命,沙漏便翻转一次,漏下的沙会变成萤火虫,飞向不可知的虚无。
然后,阿特洛波斯她是最年长的女神,周身笼罩着黄昏般的冷寂。
玄色裙裾上用金线绣着断裂的琴弦、倒塌的王座、熄灭的烛火——那是命运终结的意象。
她的发是暗银的钢线,根根如剃刀般锋利,发间别着把黑檀木柄的剪刀,刃口泛着幽蓝,是冥河的水淬过,能斩断最坚韧的命运之线。
阿特洛波斯的动作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有绝对的必然。
她立在克洛托的另一侧,左手托着个青铜托盘(上面放着待剪的线头),右手握剪刀,每一次闭合都精准如数学定理。
被剪断的线不会消失,而是化作星尘,飘向克洛托的纺锤——那是生命的轮回,旧线终将成为新线的原料。
“为了她自己的恨意,亦或者也为了完成她母亲最后的遗愿,那便是给神王送出她母亲生前准备好的礼物。”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宙斯手中的丰饶之角,冷声冷语,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发生、毫无悬念的事实。
最后,克洛托收起纺锤,线团在掌心重新凝成星尘;拉刻西斯卷起羊皮纸,沙漏里的沙开始逆流;阿特洛波斯擦拭剪刀,刃口的幽蓝缓缓褪去。
她们望向彼此,银白、深紫、玄色的裙裾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交织,像一幅流动的、注定一切的命运织锦。
“这样的解释,你们清楚了吗?”她们的声音整体上是肃穆、平静、不带情绪的,却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权威与宿命感,仿佛是世界意志在发问。
随之话音落下,宙斯和德墨忒尔原本对于阿德剌斯忒亚拥有夜母神性的疑惑,得以明悟。
甚至,她们也知道了一切行动都是阿德剌斯忒亚擅自做主的意志。
德墨忒尔绿眸中透着一丝不解与担忧,声音仿若春日里翻耕过的肥沃土地散发的温厚气息,是一种低沉、舒缓且充满滋养力,“夜母现在……是什么状态?”
摩伊赖三女神再次彼此对视一眼,眼里流转着命运的星光,并异口同声:“这是原始神的一种【原始形态】,不过母神有所克制,因此这算是不完整的形态。”
她们的声音轻柔却穿透性的,如丝线摩擦、如织布机低鸣、如风中飘动的细线,带有细腻、神秘与终极的质感。
听到这里,德墨忒尔虽然还是不解,但为了维护尊严,她装腔作势并优雅地向摩伊赖三姐妹颔首。
接着,德墨忒尔故作镇定,转头看向赫斯提亚和宙斯,轻声细语:“赫斯提亚、宙斯你们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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