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苍白的、仿佛从未被时间侵蚀的右手,手掌心赫然出现一枚滴答作响、流速恒定的沙漏,它完全由“永恒”的纯粹法则所构成。
沙漏在空中猛然翻转。
花园中所有“正在流动”的物质、能量与时间线,都在这一刻被“钉入时间的琥珀”。
倪克斯周围跳动的概率光点,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时间之针钉死在空中,失去了所有变动的可能;
维斯塔周围的原始初火,也凝固成了熔金铸就的、不再燃烧的雕塑;
甚至连赫斯提亚的残影与周围的空间折叠,都进入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这是既定夜母试图将这段充斥着“变数”的时间线,从宇宙的无尽河流中,直接截断。
然而,在沙漏凝固住一切的瞬间,倪克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挣扎或恐惧。
相反,她流露出的目光更加深不可测,面纱下勾起了讥诮的嘲弄弧度。
她淡然一笑,那笑容充满了对既定法则的洞悉与玩味:“永恒的静止,对我而言,便是存在着无限可能的命运分支。”
紧接着,她周身的花瓣异象,忽然开始以“负速度”倒转、回溯。
她的神力没有试图硬性“打破”这绝对的静止,而是选择了“绕过”静止、穿透规则,激活了混沌之初、万物未分的无序法则。
刹那间,一股不属于三维空间的极度撕裂感传来。
既定的夜母身后的虚空,被倪克斯的混沌神力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维度伤口”。
这伤口中,如同宇宙的创口,涌出创世时期的混沌灰烬和无限交错的宇宙弦。
那些都是未曾被任何法则驯服的原始力量,以一种野蛮而不可名状的姿态,直接冲击着既定夜母“永恒”状态的根基。
眨眼间,混沌灰烬的无序力量与永恒沙漏的静止力量,在花园中心发生了恐怖的对撞。
爆发出的能量,不再是可见的光芒,而是纯粹的“逻辑悖论”,让在场所有神只的灵魂都感到一阵扭曲的、近乎崩溃的眩晕。
既定夜母不甘心地发出一声冰冷的、蕴含着不忿的冷哼。
她脑海里以超越光速的速度飞快思索:“如果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的分身必然血本无归,甚至可能损伤本体的法则根基。
更关键的是,眼前这个变数的‘自我’已经通过这次法则碰撞,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并非‘法则的癌症’,而是‘与永恒对等的法则’。
继续战斗,只会导致两败俱伤,并让彼此所守护的命运线彻底陷入混乱,从而导致不可逆转的、最终的崩盘局面。”
想到这里,既定夜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双手。
永恒沙漏瞬间破碎、瓦解,化为无数冰冷的、带着既定轨迹的金色线条,重新缝合了被撕裂的维度伤口。
“变数的‘自我’,你暂时赢得了这段命运的自由。
但你必须清楚,你今日所创造的一切变数,只会走向另一个更深、更不可预测的既定结局,你逃不掉的。”
她的眼里依旧流转着不朽的命运光辉,声音带着最后、也是最沉重的审判。
倪克斯眼波流转,她那面纱下勾起的,是一个不可言喻的、洞悉一切的弧度。
她收起了混沌的力量,让花园恢复了物质的唯一性,但空气中残留着“概率”那令人不安的、跳动的余味,久久不散。
“或许吧。
但至少,现在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赫斯提亚已经踏上了属于她自己的道路,而我所想要达成的最终目的,想必你,应该也明白了,不是嘛?”
她的声音缓慢、沉稳、充满原始的韵律感,仿佛每一个字都如星辰在夜空中精准定位,每一次发声都如宇宙的呼吸,在寂静中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巨大能量。
随着这话落下,夜母瞬间恍然大悟。
她眼中带着极度的复杂与苦涩,发出一声带着认输意味的轻笑:“原来如此……你为了让他重新回归……为了那份已经沉寂了亿万年的原始黑暗,你竟然愿意撕裂既定!”
“好了,那位赫斯提亚必然也是一道分身,没什么重要的,那么你可以先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世界意志已经察觉到这里的法则混乱,法则修正的力量正在收缩、降临。”
倪克斯抬起头,看向上空,眼里流转着命运轨迹的演算,轻声细语地催促。
既定夜母听后,不再多言。
她的身影如同被反向播放的远古胶片,瞬间瓦解、分解,被吸入她们亲手缝合的法则屏障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都被旁观的赫斯提亚、维斯塔和宿命女神清晰地看在眼里。
维斯塔的眼神深邃如圣火,仿佛已洞悉了万古炉火循环的真谛,赫斯提亚的眼神若有所思,像是在默默丈量着这场变数所能触及的维度边界。
而宿命女神的眼神,则被最后的嫉妒与不甘彻底吞噬。
随着既定夜母的离去,加诸于赫斯提亚和维斯塔身上的夜母禁锢瞬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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