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扉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时,周遭的世界彻底失去了色彩和形态,只剩下一种令神只都头晕目眩的绝对虚无。
时间、空间、光线——所有构成宇宙的基石都仿佛被无情的意志碾碎。
阿芙洛狄忒和阿舒尔立刻从神性中感知到,这里不是传统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也没有时间和光线的概念。
这里是寰宇,众神思维与法则交汇的绝对之境,亦或是世界之外。
他们漂浮在一片深邃而沉默的墨色之中。
这墨色并非黑暗,而是知识的沉淀,是所有法则在寂灭边缘的终极体现。
布里吉德知道,在寰宇中,神只必须保持绝对的神性稳定,否则会被磅礴的法则洪流瞬间撕碎。
她平静地展开神性,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如同羊皮卷上古老文字般的米金色光晕。
这光晕代表着文明的韧性与秩序,形成一个稳定的界域,将她与两个孩子温柔地笼罩其中,如同一个移动的家园。
“母亲,这里……太安静了。”阿芙洛狄忒的美眸闪过一丝深藏的恐惧,声音带着一丝不安的颤动,轻声低语:“这就是寰宇吗?”
她周围那绯红色爱意光芒似乎也收敛了几分,仿佛被这片绝对的虚无所压制。
阿舒尔则紧握着他那柄缠绕着浸泡过狮血的亚麻缠裹的“破城者”战锤,眼神警惕而兴奋,他的战意在虚无中被几何级放大。
猛然间,他兴致勃勃:“母亲!我很喜欢这里,我感受不到法则的压制,只有力量的纯粹!”
他感受到的不是安静,而是法则之间无声的厮杀,是比任何战场都更为原始、更为本质的暴力。
“安静?”布里吉德眼里流转着文明的光辉,轻声纠正,她的声音带着空灵的回响:“这是所有声音的叠加,直到超越了你们能理解的频率,才归于‘静默’。”
话音刚落,她便伸出玉手,指向上方——或者说,指向上方“感觉上”应该存在的位置。
在那里,悬浮着巨大的、如同无数破碎棱镜组成的几何体。
每一个棱镜内部都倒映着一个宏大而具体的法则实体,这些法则在没有距离地彼此碰撞、交织,发出无声的轰鸣,但又被一股不可见的、超越一切的意志所约束。
阿芙洛狄忒和阿舒尔也随之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法则的万花筒。
不知过了多久,布里吉德意识到前方出现了一扇由纯粹思维之光构成的门扉。
“你们别再东张西望了,收敛心神,我们快到了。”布里吉德的声音里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叮嘱他们。
她率先走过去,米金色的界域如同破冰船,穿透了思维之门。
阿芙洛狄忒和阿舒尔立刻点头,紧跟而上。
当他们从门扉中走出来后,便正式来到了寰宇的中心。
在阿舒尔与阿芙洛狄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里,从他们的眼眸里倒映着四道原始法则形成的螺旋阶梯。
祂们以完美的几何结构分布在东南西北,连接着无尽的虚无,也象征着宇宙创生的四个原始方向。
就在这时,一道比任何法则具象都要古老、都要深邃的声音,在他们的灵魂深处震撼响起:
“呵呵,每个第一次见到这里的神,都会震惊与惊恐。”
那声音没有语调,没有语言,直接是绝对的理解与意志,不可抗拒地烙印在他们的神识中。
夜母倪克斯从极致幽深的阴影中显现,她站在由凝固的夜质构成的阶梯上。
她的目光深邃如星海,面纱下的唇角微勾,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嫣然一笑:“你便是赫斯提亚的三相之一吗?”
紧接着,那由古树虬结的根脉与温润的玉髓层层叠叠而成的阶梯上,地母盖亚的身影也出现了。
她带着打量的目光,如同审视着一块新生的矿石般盯着布里吉德,“你的名字,隐约有些特殊。”
地母的声音如同风声的呜咽、浪花的拍打、树叶的沙沙,宏大而原始地回荡在整个寰宇中。
布里吉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轻轻提起裙摆的一端,身体缓慢下蹲,同时双手优雅地在身体两侧摆动,头部微微倾斜,以示对原始神灵的至高敬意:“贵安,夜母和地母。”
阿芙洛狄忒和阿舒尔也立刻故作镇定,收敛了所有情绪,一一向夜母和地母行礼问好。
接着,布里吉德面不改色地看着两位原始神,语气意有所指,将话题引向正轨:“也许吧!可是,现在应该不是讨论我的事情。”
话音一落,夜母和地母挑起眉毛,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她想要直奔主题的意思,便暂时不再纠结布里吉德的新神性。
当夜母用深邃到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目光,凝视着阿芙洛狄忒时。
她面纱下勾起玩味的弧度,盈盈一笑:“阿芙洛狄忒,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应该逐渐恢复了记忆,可你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无动于衷?”
地母则目光炯炯,紧盯着阿芙洛狄忒不放,语气尖锐地冷嘲热讽:“难道你……感到恐惧了吗?还是说又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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