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神迈入冥河的瞬间,周遭的氛围骤然崩塌。
那股绝对静止、不容辩驳的法则重压,不再是空气中抽象的凝固感,而是具现为实质的恐怖。
她们脚下延伸出的金色基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如同两块大陆板块正在摩擦。
斯提克斯河水则发出了刺耳的、如同千万吨熔岩在地下核心互相碾磨、万物崩裂般的低吼,仿佛整个宇宙的誓约都在抗议这神性的僭越。
河面上,无数幽蓝色的灵魂之手从水下猛地伸出。
它们不是简单的幽魂,而是千万年来所有被违背的、带着欺骗与绝望的誓言具现体,每一只手都凝结着对承诺的背叛和对神灵的强烈怨恨。
这些幽影如同活体的锁链和怨毒的藤蔓,试图抓住赫拉银灰色的裙裾投影,缠绕上她时序法则的精密齿轮,发出“咔嚓咔嚓”的腐蚀声;
它们也试图抓住赫斯提亚素纱的裙摆,用彻骨的、浸透了欺骗的寒气浸染她圣火法则的光芒。
随后,它们诅咒着赫拉和赫斯提亚,试图让她们的神性产生悖论,并将她们拉入河底,用永恒的忏悔取代她们那好不容易铸就的坚定信念。
契约的重量像无形的铅块,瞬间压在赫拉和赫斯提亚的胸口,让她们在几乎窒息的瞬间,切身体会到每一次维护秩序或坚守信念时的冷酷与牺牲。
在面临契约压力的同时,赫斯提亚没有分神去攻击幽影,而是将全部神性用于加固和稳定通道。
赫斯提亚左手紧握着赫拉的手,那温度稳定如恒星核心,右手掌心朝下,无声而庄严地按在金色基石之上。
她的鎏金色眼眸中射出两道绝对稳定的光束,如同定海神针,将河水的暴动钉死在原处,河水的低吼瞬间被遏制。
随后,她全身的圣火神性瞬间收缩,形成一个无形的、密度极高的稳定场,将她们周围的空间从“法则的暴动”中彻底隔离。
她以自身的永恒意志,在流动的时间中硬生生地开辟出了一块不被干扰的净土。
赫拉则紫眸骤然凝缩,如同两颗即将引爆的恒星,又如同两枚变换的四季。
她没有后退,没有颤抖,唇角紧抿,女王的威仪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冷峻而强大。
甚至,她没有与这些幽影纠缠,而是猛地催动她裙裾投影中的【时序】齿轮。
那加速的摩擦声不再是刺耳,而是如同时间洪流冲刷万物的轰鸣,将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誓言之手进行“切割”并“重置”。
她是在以行动宣告:所有违背秩序的誓言,都将被时序的力量归于虚无,无法触及正在前进的“现在”。
那些幽蓝色的手在接触到银色辉光时,纷纷化为无害的时间残渣,如烟雾般消散在金色的基石之下。
它们甚至来不及凝结成完整的形态,就如同在时序的洪流中,被瞬间经历了从萌芽到腐朽的全部过程,被彻底抹去了存在意义的虚妄。
当赫拉击碎了外围的威胁,斯提克斯的法则发出了更深沉、更庄严的审判之音。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而沉重,不再是契约的重量,而是法则本身对她们“初心不变”的质问。
一道道绝对漆黑的裂痕出现在金色基石两侧,如同宇宙伤口,那是“不纯净的信念”所导致的“永恒的惩罚”的具现。
裂痕中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导致神躯崩解、神格破碎。
赫斯提亚感受到了无上而冰冷的压力,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质疑她在既定命运中选择放弃主神、守护炉火的决定是否真正纯粹。
更甚,在质疑她在变数命运中选择爱上太阳、拥有家庭的决定是否真正纯粹。
她的灵魂深处被法则之音拷问,声音如同在万古寒冰上滴下的水滴,清晰而致命:
“你真的没有对奥林匹斯主权产生过一丝留恋?你真的甘愿永远做不争的炉灶?你真的爱上了赫利俄斯吗?还是说你的爱只是眷恋着太阳能无拘无束地释放光芒,并试图将其占为己有?”
与此同时,赫拉也面临着审判的拷问,但她的法则性质决定了她的反应是对外在秩序的强硬维护。
赫拉的耳畔回荡着法则的低语,如同幽深的毒蛇吐信:
“你的婚姻法则是否纯粹?你是否恐惧着宿命即将到来?你所维护的王权,是否没有夹杂私欲与报复?”
这质疑直指她作为婚姻与王权女神最私密和痛苦的领域。
赫拉的紫眸骤然凝缩,如同两枚极速自转的星系。
她当然听到了那些潜藏在秩序之下的,关于嫉妒、愤怒和私欲的低吼。
这些不纯净的元素,是她维护王权过程中留下的唯一、也是最致命的伤口。
但那痛苦只在她眼底一闪而逝,被更强大的、对“秩序绝对正确”的信仰瞬间碾压。
赫拉爆发出了对不纯净的绝对厌恶。
紧接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姿态高傲而威严,右手猛地张开,掌心赫然凝聚了一柄象征着至高王权的银灰色权杖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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