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广场上,那场浩荡的血雨已经停歇。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焦臭,混合着一种被烧融的灵气味道,刺鼻得让人作呕。
沈元墨的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踏在被鲜血浸透的汉白玉地面上,脚下那件青衫纤尘不染。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高台上那些因为王腾等人身死而陷入混乱与绝望的王家残余修士。
“王家余孽,一个不留。”
“做得干净些。”
陈、张两位家主闻言,如蒙大赦,心头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他们明白,这是新主子给他们的第一个投名状,也是唯一的机会。
“前辈放心!我等必定将逆贼王氏的余孽,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两人几乎是同时嘶吼着立下军令状,然后猛地转身,脸上那卑微的谄媚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狰狞与决绝。
他们对着身后那些同样惊魂未定的族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都还愣着做什么!王家谋逆,罪该万死!所有陈家(张家)子弟听令,随我诛杀逆贼,为青州除害!”
一声令下,两大家族的修士如梦初醒,他们看着自家家主那疯狂的模样,再看看广场中央那个神魔般的青衫身影,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他们祭出法器,红着眼睛,如同两股闻到血腥味的狼群,疯狂地扑向了那些早已斗志全无的王家修士。
法术的光芒与利刃的寒光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罗网,惨叫声、求饶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很快又被新的轰鸣声淹没。
他们下手之狠,手段之毒辣,比之先前王家对待沈元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一名王家修士的倒下,都像是在为他们自己,为他们的家族,在新主子面前增添一分功劳,洗去一分不信任。
这不仅仅是屠杀,更是一场赤裸裸的,血腥的表态。
他们要用王家满门的鲜血,来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神魔,纳上最诚挚的投名状。
然而,对于身后这场血流成河的闹剧,沈元墨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从他决定踏入青州城的那一刻起,王家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他的身影,穿过倒塌的门楼,踏过满地的残骸,一步步走进了王家府邸的深处。
在将王家四位元婴修士尽数灭杀之后,沈元墨那堪比元婴中期的磅礴神识。
便已经如无形的潮水,将这座占地千亩,被誉为青州第一府的庞大建筑群,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个通透。
王家传承数千年,布置下的无数明哨暗卡,一层叠着一层的防御阵法,那些足以让元婴修士都感到头疼的复杂禁制。
在沈元墨那双能够【洞悉本源】的金色眼眸之下,却如同三岁孩童用沙子堆砌的城堡,简单、粗陋,充满了可笑的破绽。
灵气的流转轨迹,阵法能量的核心节点,乃至每一处隐藏禁制的触发机关,都清晰无比地倒映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信步闲庭,如在自家的后花园中散步。
脚下看似随意地踏出一步,便恰好踩在了一座四阶下品迷踪阵的阵眼之上,整座大阵的灵气运转瞬间一滞,轰然崩溃。
手指在路过的假山石壁上轻轻一点,一道足以绞杀金丹修士的禁制,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于无形。
他甚至不需要动用任何法力去强行破解。
他只是走过去,看一眼,然后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从内部瓦解掉这些阵法的结构。
一路畅通无阻。
沈元墨穿过层层叠叠的庭院,最终,停在了王家府邸最深处,一座看似平平无奇,专门供奉家族先祖牌位的祠堂前。
祠堂内,香火早已断绝,一股死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沈元墨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灵位上停留,而是直接落在了祠堂正中央,那块铺地的青石板上。
这块石板,无论是材质还是大小,都与周围的石板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即便是元婴修士用神识反复探查,也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但在沈元墨的眼中,这块石板的下方,却交织着一片极其复杂、极其古老的能量纹路。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上古隐匿阵法,其手法之精妙,甚至超越了之前那座【四象锁天阵】。
这阵法与整座王家府邸的地脉灵气完美地融为一体,不泄露一丝一毫的气息,如同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有点意思。”
沈元墨嘴角扯了扯。
他能感觉到,这阵法的开启方式极为繁琐,不仅需要特定的信物。
还需要配合一套极其复杂,包含上千个变化的手印法诀,稍有差池,便会引动阵法自毁。
恐怕就连王伯安自己,每次开启,都要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
但对沈元墨来说,这依旧不是问题。
他伸出手指,指尖亮起一抹微弱的五色灵光。
然后,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那块青石板上,看似杂乱无章地,连续点下了七十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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