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离去后不久,潮落城南的洞府内,沈元墨正准备重新入定。
突然,他眼帘微抬。
一线目光,洞穿了厚重的石门,望向了城池的尽头,那片无垠的天空。
就在这一刹那!
一股霸道至极的威压天降,仿佛有一尊无形的神魔自九天之上踏下,要将整片天穹都踩在脚下!
这是真正属于化神真君的无上神威,威压如决堤的天河之水,瞬间灌满了潮落城的每一个角落!
城内,鼎沸的人声戛然而止。
喧嚣的街道,顷刻间化作死寂。
正在酒楼里推杯换盏的修士,酒杯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凝固。
正在坊市中激烈争吵的商人,涨红的脖颈瞬间褪去血色。
无数修士,无论筑基金丹,还是元婴,齐齐面色惨白。
“噗通!噗通!噗通!”
成百上千的低阶修士,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肉响。他们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仰望神明般的原始恐惧与绝望。
城主府最深处,一座终年被阵法笼罩的密室中。
一名气息渊深如海的半步化神老者,双目骤然圆睁,瞳孔深处是火山喷发般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化神……真君!”
是谁?
是哪位真君降临了这座小城?
这种偏僻之地,为何会引来这等无上存在!
整座潮落城,在这股神威之下,万灵俯首,瑟瑟发抖。
而这股恐怖威压的中心,却精准无比地锁定在了城南,沈元墨所在的洞府之上。
洞府上空,空间如沸水般剧烈扭曲。
一名身穿玄黑龙袍的中年男子,从虚无中凭空走出。
龙袍之上,以神金丝线绣着万重巨浪,随着他的呼吸,那些浪涛竟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震慑心魄。
他面容威严,眼神睥睨,仅仅是悬浮于此,周身便有水行法则的道韵显化,引得天地元气为之臣服。
四海盟盟主,敖战!
化神初期的真正大能!
他身后空间再度裂开,一个狼狈的身影跌出,正是那名蓝袍修士。
此刻,他脸色惨白如鬼,但望向下方的眼神,却充满了扭曲的怨毒与大仇得报的快意。
“盟主!就是这里!那狂徒就在这洞府之中!”他声音尖利,划破了死寂。
敖战的目光落下,如两柄天剑,钉死了下方的洞府。
他的声音不响,却裹挟着化神意志,在潮落城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哪位道友,伤我四海盟的人,还敢斩出万丈剑痕,在本座的地盘上立威?”
“滚出来受死!”
神音化作实质的冲击,狠狠撞在洞府之上。
洞府外那层简陋的禁制,连涟漪都未曾泛起,便如梦幻泡影般,“啵”的一声,碎成了漫天光点。
厚重的石门,更是被震得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簌簌而下。
然而,石门并未崩碎。
“吱呀——”
一声轻响,在万籁俱寂的城池中,清晰得如同天神的叹息。
布满裂痕的石门,向内缓缓开启。
一道青衫身影,从中缓步而出。
他依旧是那身朴素的布衣,气息平平,好似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仿佛连那毁天灭地的威压都无法让他多皱一下眉头。
他走出洞府,抬头,平静地看向悬浮于空中的敖战。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是我。”
沈元墨开口,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法力波动,却穿透了咆哮的元气,清晰地传入了敖战的耳中。
敖战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看不透!
他堂堂化神真君,神识一扫,可观万里山河,洞察法则流转,此刻竟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深浅!
对方的气息,如被一层混沌迷雾笼罩,似渊似狱,深不可测。
更让他心惊的是,此人的骨龄,年轻得过分,绝不超过百岁!
百岁化神?
不可能!纵观此界数万年历史,闻所未闻!
敖战心念电转,瞬间将那丝惊疑强行压下,化作了更加冷冽的杀意与不屑。
此子,定是修炼了某种顶尖的敛息秘术,或是身怀遮蔽天机的上古异宝!
他本身的修为,顶天了就是一位仗着剑道犀利的元婴大圆满!
仗着异宝,也敢在本座面前装神弄鬼!简直不知死活!
“很好!有胆承认!”
敖战冷笑,化神真君的威严展露无遗,声音里带着生杀予夺的傲慢。
“在本座面前,收起你那可笑的把戏!看在你有些许天赋的份上,本座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敖战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沈元墨,如神王下达赦令,一字一句,都蕴含着不容抗拒的法则之力。
“跪下,献出你的本命神魂,做我四海盟的剑奴三百年!”
“三百年后,本座或可饶你一命!”
剑奴!
比死更屈辱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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