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图,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
沈元墨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但落在云天河的耳中,却不啻于天神法旨,让他整个神魂都为之一颤!
他不敢有丝毫的隐瞒,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回……回禀前辈!”
“此图,乃是我云家,一位先祖,在五百年前,于一处上古遗迹之中,偶然所得。”
云天河的语速极快,生怕有半点迟疑,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先祖手札有载,他得图之后,便被一股诡异莫测的力量追杀,同行之人尽数陨落,他拼尽所有底牌,才九死一生逃回家族。”
“先祖深知,此物,乃是我云家无福消受的烫手山芋,便将其秘密,永远地封存了起来。”
“只可惜……不知是何缘故,这秘密,最终还是泄露了出去。”
“这才……才有了今日的灭族之祸!”
说到最后,云天河那张本就惨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悲愤与痛苦。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沈元墨,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前辈!此图是祸根!是灾厄!晚辈不敢奢求分毫,它现在是您的了,这是它的归宿!”
他的声音,凄厉而决绝。
“晚辈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求您……看在晚辈也曾为守护它,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份上……”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鼓起最后一点勇气。
“求您……求您慈悲,小女婉儿……她什么都不知道!饶她一命!”
“我这条残命,您随时可以拿去!只求您放过她!”
“求前辈开恩!”
“砰!”
“砰!”
“砰!”
说完,他便将自己的头,重重地,磕在了那冰冷的云层之上,发出了“砰砰”的闷响。
他身后的云婉儿,早已泪水决堤,泣不成声。
看着那个往日里顶天立地的父亲,此刻却为了自己,如此卑微地叩首乞命,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爹……”
一声悲鸣,她也跟着父亲的动作,重重地跪了下去,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
“求……求前辈,放过我爹……”
沈元墨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父女情深,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澜。
修仙界,本就是如此的残酷。
没有实力,即便你怀揣着足以改变命运的无上至宝,也终将沦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他沉吟了片刻。
杀,还是不杀?
杀了,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地保守秘密。
可不杀……
沈元墨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云天河的身上。
此人,虽然实力不济,但其心性,倒还算坚毅。
而且,他毕竟是这沧澜界的土着,对这方世界的了解,远非自己这个外来者可比。
自己初来乍到,正需要一个跑腿办事,收集情报的向导。
这云天河,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至于忠诚。
沈元墨的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弧度,冰冷而漠然。
绝对的力量面前,忠诚是最廉价,也最牢固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已有了决断。
“想活命,也可以。”
淡淡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
但这几个字,落入那已经磕得头破血流、意识都开始模糊的云天河耳中,却不亚于九天仙音!
他叩首的动作猛然一僵,整个人都凝固了。
“前……前辈……您……您说的是真的?!”
云天河豁然抬头,那双已经失去所有光彩,只剩下死寂的眼眸里,瞬间爆发出一种火山喷发般的狂喜与难以置信!
“我从不骗人。”
沈元墨的语气依旧平静。
“不过,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刺入云天河的灵魂深处。
“从今天起,你们父女的命,是我的。”
“你们,可愿奉我为主?”
“奉您为主?”
云天河先是一怔。
紧接着,他脸上的狂喜,被一种更加汹涌、更加炽热的激动所彻底淹没!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对着沈元墨,重重地磕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磕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的用力,更加的虔诚!
“愿意!晚辈愿意!”
“云天河,愿奉前辈为主!从今往后,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至于成为仆从的屈辱。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连半步返虚的绝世强者,都能一拳打爆的无上存在!
能成为这等存在的仆从,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那些三流宗门的宗主,恐怕都要抢破了头!
这哪里是什么屈辱?
这分明就是天大的机缘!
是他云家,在经历了灭族之祸后,迎来了一场足以改变命运的天大造化!
“很好。”
沈元墨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他屈指一弹。
两道由混沌之力,凝聚而成的,细微到了极致的灰色符文,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云家父女二人的眉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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