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看到他奔跑的身影,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跑过街角的杂货店,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还坐在小马扎上整理货物,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 —— 他昨天买刀时,老人肯定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却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收了钱。如果他真的用那把刀做了傻事,不仅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那些关心他的人。
跑到医院时,他看到母亲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攥着缴费单,眼神里满是焦虑。看到林一跑来,母亲立刻站起来,迎上去:“儿子,钱凑得怎么样了?医生刚才又来问了,说要是再凑不齐,就只能安排其他病人的手术了。”
“妈,钱的事解决了!” 林一拉住母亲的手,声音激动地说,“张总被抓了,检察院的王检察官说,他们会支付父亲的手术费,医生很快就能安排手术了!”
母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真的吗?儿子,你没骗妈吧?张总真的被抓了?手术费真的有着落了?”
“妈,我没骗你,是真的!” 林一用力点头,从手机里找出王检察官的电话号码,“这是王检察官的电话,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他打电话确认。”
母亲接过手机,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却没有拨号,只是紧紧握着手机,眼泪掉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喜悦的眼泪:“太好了!太好了!你爸终于有救了!” 她拉着林一走进病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亲。
父亲慢慢睁开眼睛,听到这个消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虚弱却欣慰的笑容。他看着林一,嘴唇动了动,声音虽然微弱,却很清晰:“好…… 好…… 儿子,你做得对…… 没让爸失望……”
没过多久,医生就拿着手术同意书走进了病房。医生笑着对林一说:“你父亲的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两点,我们已经安排了最好的手术团队,会尽全力保证手术成功。你先把这份同意书签了,然后去护士站办理一下手续。”
林一接过手术同意书,手指有些颤抖,却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他看着医生走出病房,心里突然轻松了很多,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这么久的大山,终于被移开了。
他走到窗边,打开帆布包,掏出那把折叠刀。刀身依旧冰冷,却不再让他感到 “安全”,反而让他感到羞愧。他想起自己昨天的冲动,想起那些可怕的幻想,想起自己差点因为一时的绝望而走上歪路,心里一阵自责。他打开窗户,外面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带来了医院花园里的花香。他把刀举起来,犹豫了一下,然后松开手 —— 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落在楼下的草丛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病床边,握住父亲的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父亲脸上,让父亲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血色。母亲坐在病床边,给父亲削苹果,苹果皮一圈圈落在盘子里,像一条红色的丝带。林一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充满了温暖。他知道,虽然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困难和挫折,虽然他也曾有过冲动和迷茫,但最终,他还是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他想起自己在五金店前的抉择,想起藏在包里的刀和那些最后的幻想,突然明白,真正的勇敢不是冲动行事,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而是在绝望中依然能保持理智,在困境中依然能坚守正义和底线。就像那把被他扔掉的刀,虽然能带来一时的 “安全感”,却会毁掉他的一生;而那些温暖的关心、坚定的正义,才是真正能帮助他渡过难关的力量。
下午一点半,护士推着手术床走进病房,准备把父亲推进手术室。林一和母亲跟在后面,一路送到手术室门口。护士对他们说:“家属就在外面等吧,手术大概需要三个小时,有消息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
林一和母亲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里紧紧握着彼此的手。手术室的灯亮着,红色的 “手术中” 三个字格外醒目,像一颗希望的星星,照亮了他们的等待。林一看着灯,心里默默祈祷:“爸,你一定要平安无事。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工作,好好照顾你和妈,再也不让你们担心了。我会堂堂正正做人,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不辜负所有关心我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母亲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表,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林一握着母亲的手,轻声安慰她:“妈,别担心,医生说手术会成功的,爸一定会没事的。”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穿着绿色的手术服,戴着口罩,从里面走出来。林一和母亲立刻站起来,快步迎上去。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笑容:“手术很成功!病人的肺部感染得到了控制,后续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
林一和母亲都激动得哭了起来。母亲拉着医生的手,不停地说 “谢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林一则站在原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心里充满了感激 —— 感激小李的关心,感激同事们的帮助,感激检察院王检察官的坚持,更感激自己最终没有做傻事,坚守住了内心的正义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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