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终于来了!”
那变异蛊人——阴蛊真人,用他那撕裂般、混合着虫鸣的嗓音朝着山谷上方吼叫,语气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抱怨和狰狞的欣喜,“再晚上片刻,你可就真只能给弟弟我收尸了!”
山谷高处,浓稠的毒瘴如同幕布般向两侧翻卷,露出后面密密麻麻、无声肃立的机关傀儡大军。
一个身影缓缓从傀儡群中走出,站在边缘,俯瞰下方。
那是一名身着暗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甚至有些刻板,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精于计算的光芒。
他手中托着一个复杂的罗盘状法器,上面无数细小的符文正在明灭不定。
“唉,阴蛊老弟,你也知道,我这‘千机锁灵阵’要完全启动,总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被称为枢机的男子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不过,现在看来,时机刚好。”
阴蛊真人那颗变异头颅上的众多复眼乱转,发出嗬嗬的怪笑:“枢机兄,我自然是信你的!谁不知道,你当年可是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阵法与机关术,硬生生坑杀过一位金丹后期的天阙猛将!这份战绩,弟弟我可是佩服得紧呐!”
他猛地转头,那布满血丝的混乱目光越过光阵,死死盯住了远处正与零星几只机关傀儡周旋的陆沉玉,语气变得极度怨毒:
“可惜!就差一点!没能把那个最该死的小老鼠也关进来!都是这小畜生坏我好事!”
陆沉玉心中一凛,空梭剑已然握在手中,剑身微鸣,散发出淡淡的空间波动。
他全身肌肉紧绷,社稷瞳全力运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每一个机关傀儡的动作和那神秘枢机的气息。
枢机闻言,目光也扫向陆沉玉,那眼神如同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冷漠的评估:
“无妨。他跑不了。我这里的每一具傀儡,单独拎出来都堪比筑基境巅峰。它们弩上的主箭,更是特殊打造,足以破开金丹初期的护体灵罡。先集中力量,解决掉阵内这四个金丹,便是大功一件。迟则生变,以免天阙再有援军。”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自信。
阵内,夜枭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那无数闪烁着寒芒的毒弩,一边低声道:
“竟然是枢机!这下可不妙了。”
“夜枭兄认得此人?”
姜浸月挥剑荡开一支试探性射来的毒箭,急声问道。
那毒箭撞在她的水蓝护罩上,竟真的让护罩荡漾起剧烈的波纹,可见其穿透力之强。
夜枭沉重地点头,身影在有限的阵内空间里不断变换位置,避免被锁定:
“枢机,玄冥傀族核心成员,金丹中期修为。其人阵法造诣极高,更精擅机关傀儡术。成名之战,便是凭借提前布设的大阵和无数机关,活活耗死并最终坑杀了一位以勇猛着称的金丹后期天阙武将!”
烈无痕闻言,目光骤然一凝,手中长刀火焰都为之稍敛:
“金丹后期的武将?!那可是实打实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实力,居然……”
“桀桀桀……杂碎们!没想到吧!”
阴蛊真人那扭曲变异的脸上肌肉抽搐,看不出是哭是笑,只有无尽的怨毒,“把我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给我去死吧,万箭穿心!”
阵外,枢机面无表情,轻轻一挥手中罗盘。
咔咔咔咔——!
霎时间,成百上千具机关傀儡同时抬起弩臂,上膛声、机括绷紧声连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乐章。
无数淬毒的箭矢闪烁着致命的幽光,齐齐对准了阵中的四人!
屠苏、烈无痕、姜浸月、夜枭瞬间背靠背结成战阵,灵力疯狂涌动,准备硬抗这波毁灭性的齐射!
然而,就在他们全力运转功法的刹那——
四人脸色同时剧变!
“怎么回事?!我的灵力……运转阻塞不畅!”
姜浸月首先惊呼,她感觉体内原本奔腾如潮的水系灵力,此刻竟如同陷入了泥沼,流转速度慢了数倍不止!
“我也是!灵力晦涩,难以提聚!”
烈无痕尝试催动地心炎魄,刀身上的火焰却只是明灭不定地闪烁了几下,远不如之前炽烈狂暴。
屠苏闷哼一声,周身那惨烈的疯魔血气也明显黯淡下去。
夜枭的身影更是微微一滞,差点从阴影跳跃状态中被逼出来!
看着四人脸上那震惊难看的神色,阴蛊真人发出了得意至极的狂笑,声音刺耳难听:
“哈哈哈哈!屠苏!你真以为老子没有准备后手吗?!我等的就是你!只是我没想到,你这条疯狗居然能叫来这么多帮手,逼得老子用了本命蛊,变成这副鬼样子!桀桀桀……可惜啊,可惜!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前面!”
他庞大的变异身躯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是不是感觉灵气不通畅了?浑身乏力?呵呵呵……老子要是没点压箱底的手段,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南疆活到今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