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内死一般的寂静,被那行狰狞的血字和王宇干瘪的尸体压得几乎令青灵窒息。
未知是人类最可怕的敌人。
无论是谁!
“砰…砰…砰…”
一阵轻微而持续的推门声,突兀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声音来自那扇厚重的石门,并非猛烈的撞击,而是一种带着迟疑、慌乱,仿佛门外之人正用尽最后力气,徒劳地想要推开这唯一的屏障。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紧张地望向石门方向。
陆沉玉悄然握紧了拳头,社稷瞳微光闪烁,赤练指尖毒雾隐现,玲珑的机关臂也发出了细微的校准声。
“嘎吱——”
沉重的石门被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身影踉跄着挤了进来。
他浑身浴血,道袍破碎不堪,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些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青黑色,仿佛被什么污秽之物侵蚀过。
他的脸上混杂着泥土、血污和极致的恐惧,五官因惊骇而扭曲,双眼圆瞪,瞳孔涣散,仿佛刚刚目睹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那惊恐狰狞的面容,让本就神经紧绷的众人感到一阵生理上的不适。
“冯…冯师兄?”青灵辨认出来人,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
这正是之前与水路小队分开的老冯。
老冯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刚刚关上的石门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当他浑浊惊恐的目光扫过石洞,发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时,先是猛地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后…后面!后面有怪物!快…快走!”
他嘶哑地喊道,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手脚并用地向众人所在的方向爬了几步,试图躲到他们身后,仿佛那里是唯一的安全港湾。
陆沉玉也认出了此人,正是在滞空之地有过一面之缘的散修,没想到他竟能活到现在。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一直小心谨慎,不去触发那些壁画和诡异植物,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看他如今这副狼狈模样,以及之前抛弃同伴的行径,陆沉玉心中对此人并无半分好感,反而升起浓浓的警惕。
看这架势,他定然又在外面惹上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走?”
玲珑冷笑一声,娇小的身躯却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她环顾这间除了来路别无出口的密室,“你看看这个鬼地方,哪有路可走?走去给墙上的画当点心吗?”
接连的诡异和杀不死的敌人,让这位素来冷静的研究狂人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和烦躁。
老冯闻言,浑身剧烈一颤,脸上刚刚浮现的喜色瞬间被死灰般的绝望取代。
他目光游移,最终落在了石洞中央那具恐怖的干尸上,以及干尸旁边那柄熟悉的长剑。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目光,身体抖如筛糠,颤颤巍巍地指向那具干尸:
“他…他是王宇!他…他死了?!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当中修为最高的…”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随即又像是认命般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惨笑,“也对…也对…他就是王宇…来到这里,谁又能例外呢…”
“什么意思?说清楚!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玲珑一个箭步上前,娇小的身影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机关左手猛地探出,一把揪住老冯沾满血污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地面。
金丹后期的强大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将老冯牢牢压制。
老冯吓得浑身一哆嗦,没想到这个看似稚嫩的少女实力竟如此恐怖,金丹境后期,怪不得,死的是王宇。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受着脖颈处机关手指传来的冰冷触感,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说…我说…反正…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他喘了口气,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我和…和青灵姑娘分开后…遇到了同样逃出来的钱小六…”
他刻意回避了“抛弃”这个词。
青灵闻言,秀眉微蹙,很不舒服。陆沉玉则毫不客气地戳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分开?是抛弃吧!”
老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敢反驳,继续道:“我们俩实力…还算不错…那些恐怖的壁画,在追了我们一段距离后,就…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仿佛融回了墙里…”
“倒是符合天阙散修遇事便跑的风格。”赤练在一旁嗤笑一声,语气充满嘲讽。
青灵抿了抿嘴,没有作声,心里却暗自腹诽:说得好像你们玄冥散修的风评有多好似的。
陆沉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与他的猜测吻合,那些壁画怪物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触发和持续活动,他们跑出一段距离之后,确实也没有动静了。
“但是…我们迷路了…”
老冯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这里四通八达,像个巨大的迷宫…我们又不敢原路返回…而且,不断有一些…一些像人体器官一样的诡异植物袭击我们…这里…这里还压制我们的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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