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摇滚乐震耳欲聋。
MichaelJackson的《Beatit》在音响中炸开,电吉他的音浪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路明非坐在写着“李嘉图·M·路”的座位上,看着周围的考生们一个接一个陷入癫狂。
奇兰流着眼泪在纸上狂画,嘴里念叨着什么昆士兰州的贫民区。
那个跳舞的妩媚女生已经开始在空气中与想象中的男伴共舞,表情痴迷得吓人。
教室里群魔乱舞,只有路明非坐得笔直,表情平静。
他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摇滚乐下隐藏的低音。
那是龙文。
来自古老的龙族时代的语言,正在用某种诡异的频率冲击着每个人的血统。
路明非闭上眼睛。
前世他也经历过这一幕,那时候他茫然无措,最后懵懵懂懂的靠被动召唤小魔鬼通过考试。
但这一世不一样。
他清楚的知道体内流淌的是黑王尼德霍格的血,他的血统就是站在龙族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这些用来测试混血种的龙文咏唱,对他来说就像是蚊子的嗡嗡声。
吵是吵了点,但完全无法撼动他分毫。
路明非睁开眼,拿起铅笔,在空白试卷上开始作画。
第一题,第二题,第三题。
他的笔尖飞快移动,在纸上留下扭曲的线条和诡异的符文。
这些图案看起来抽象,实际上是龙文的视觉化表达。
路明非画得很快,因为他早就背下了所有答案。
他已经答完了七道题。
正准备画第八题的时候,教室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不对。
不是光线变暗了。
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光明。
路明非抬起头。
男孩坐在那个冰雕般女孩的课桌上,晃悠着双腿,冲他微笑。
黑色的小西装,白色的丝绸领巾,淡金色的瞳孔。
路鸣泽。
“哥哥,我们又见面了。”男孩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路明非放下铅笔,靠在椅背上。
“你来得比我想的早。”
“因为哥哥这次的表现太精彩了啊。”路鸣泽跳下课桌,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走向路明非,“自由一日的那场戏,钟楼上的狙击,你简直帅呆了。”
“少拍马屁。”路明非冷冷地说,“你不是来夸我的。”
“当然不是。”路鸣泽走到路明非面前,低头看着他,“我是来提醒哥哥的。”
“提醒什么?”
“提醒你,命运不是那么好改的。”
路鸣泽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空气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西伯利亚的冰原上,红发女孩倒在血泊中。
东京的雨夜里,樱花飘落在一具具尸体上。
芝加哥的废墟中,金发男人站在崩塌的大厦前,眼中只剩绝望。
“你看,哥哥。”路鸣泽轻声说,“这是你想改变的未来。”
路明非的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我会改变的。”
“你凭什么改变?”路鸣泽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你以为靠你脑子里那点先知的记忆,就能逆天改命?”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能不能。”路明非盯着路鸣泽的眼睛,“我只需要去做。”
路鸣泽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笑了。
笑得很灿烂,也很悲伤。
“哥哥,你知道吗?”路鸣泽转身,背对着路明非,“你越是想拯救他们,命运对你的反噬就越强。”
“那又怎样?”
“那意味着,你会死得更快。”
路鸣泽回过头,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你每救一个人,就会失去一部分自己。到最后,哥哥你会变成什么?一个空壳?还是另一个怪物?”
路明非站起身。
他走到路鸣泽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半米的距离。
“我不在乎。”路明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就算我会死,就算我会变成怪物,我也要把他们全都救回来。”
“哪怕你会孤独地死去?”
“不,这次一定不会是这个结局。”
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犹豫。
只有纯粹的、燃烧般的决心。
“哥哥,你真是个笨蛋。”路鸣泽忽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明明可以放弃的,明明可以选择更轻松的路,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倔强?”
“你不相信我能做到?”路明非说。
教室里的龙文咏唱到达了高潮。
低沉的音节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某种古老的、毁灭性的力量。
路明非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
黑王的血统在苏醒。
路明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金色。
纯粹的、压倒性的、属于龙王的黄金瞳。
路鸣泽的笑容凝固了。
“哥哥,你……”
“你走吧。”路明非低声说。
只有三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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