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诺诺、米娅、零并排站在简陋的半露天舞场中,在那个剧场世界坍塌的前一秒总算跑了出来。
世界重新归于死寂,只有远处芝加哥市区的灯火依旧在薄暮中闪烁。
诺诺揉着太阳穴,那种宿醉般的头痛让她眉头紧锁。
她身上的婚纱已经变得脏兮兮的,裙摆被撕破了好几处,露出了里面的牛仔裤。
天知道她在被控制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这身混搭风格倒也符合她一贯的“疯婆子”人设。
“所以你的意思是,”诺诺指了指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又指了指旁边那个眼眶红肿的小女孩。
“我刚才在那个鬼剧场中被那个精神变态的老头控制了,差点成了他的牵线木偶。
是这位小姑娘带你们进剧场,然后你和零大发神威,把那个老头干掉,顺便把他的剧场拆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剧本。”路明非耸耸肩,一脸“我也很无奈啊”的表情。
“师姐你也知道,这年头的反派都喜欢搞点文艺复兴。
我也就是稍微配合了一下他的演出。”
诺诺狐疑地盯着路明非。
她的侧写能力告诉她,面前这个衰仔隐瞒了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关键信息。
比如他是怎么打过那个变态老头的,比如那个老头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再比如……他手里那把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炼金刀具是从哪掏出来的。
但她太累了。
那种灵魂被抽离又强行塞回去的疲惫感,让她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算了。”诺诺摆摆手,转头看向米娅。
那个女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诺诺走过去,蹲下身,抱了抱米娅。
“嘿,米娅。”诺诺的声音难得地柔和了一些,“别哭了。虽然你没爹了,但你现在有钱了啊。
那个老头留给你的那些金银珠宝,足够你买下半个街区,天天吃哈根达斯吃到吐。”
米娅抽噎了一下,把头埋在诺诺沾了些灰尘的肩膀上。
“谢谢……”女孩的声音细若游丝。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种名为“孤独”的野草又开始疯长。
这就是混血种的世界啊,有人死去,有人活下来,活下来的人背着死人的遗产,继续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走吧。”路明非叹了口气,摸出那个卫星电话。
得编个理由。
不然怎么解释三个大活人突然失联了好几个小时?
总不能说我们去异次元打了个副本吧?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俱乐部负责人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路先生!上帝啊,您终于接电话了!我们已经准备报警了,如果您再不出现,我恐怕得切腹谢罪了!”
“淡定,淡定。”路明非换上了一副纨绔子弟特有的慵懒腔调,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他刚刚不是在屠龙,而是在某个高级会所里做了一场SPA。
“报什么警啊?我们就是觉得车里太闷,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小酒吧喝了两杯。
你也知道,年轻人嘛,喝高了就容易断片,手机也不小心按到了飞行模式。”
“喝……喝高了?”负责人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愣了半晌。
“是啊,那家酒吧的龙舌兰劲儿太大了。”路明非信口开河,脸不红心不跳,“那个司机呢?让他赶紧把车开过来,这鬼地方冷死了。”
“哦哦!好的!好的!”负责人如蒙大赦,“那个司机……他以为自己把贵客跟丢了,正跪在我办公室里哭呢,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既然您没事,那真是太好了!我马上让他过去!”
“诶,等等,让司机记得带一套休闲女装过来。”路明非看了看诺诺还穿着的婚纱。
挂断电话,路明非冲着诺诺和零比了个“OK”的手势。
“搞定。理由是我们在酒吧喝断片了。”
诺诺翻了个白眼:“这种烂理由也就你会信。”
“管用就行。”路明非嘿嘿一笑。
没过多久,那辆加长林肯就像是一头受惊的犀牛,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刚打开,那个穿着制服的司机就滚了下来——真的是滚下来的,他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路先生!真的对不起!”司机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副模样简直比刚才死了爹的米娅还凄惨。
“是我没用!是我跟丢了!请你们千万不要投诉我!”
路明非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心想这就是普通人的世界啊,没有龙类,没有言灵,最大的恐惧不过是失业和房贷。
“行了行了,别嚎了。”路明非走过去,把司机扶了起来,顺手帮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这事儿赖我,是我突然想去喝两杯,没跟你打招呼。
你不仅没过错,还有功。”
司机愣住了,挂着泪珠的睫毛颤抖着,显然没理解这位顶级VIP的脑回路。
路明非拿出手机,当着司机的面,再次拨通了那个负责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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